大概有一柱香左右,西山奔了回来,梁望舒简单的收拾一番,便出了五城兵马司。
……
章哥今天晚上特别的安静。
手上拿着那串陈铮给他的佛珠,一颗一颗的捻着,沉香的佛珠因为经常被把玩,已经磨的很光滑,章哥手小,一粒佛珠不能被手指尽握,所以,每一次转动过后,他都会把从第一颗数过去的佛珠换个方向继续转动,这样,每一只佛珠的所有角落,他都摸了个全。
四岁的孩子,脸上明明还是稚气的,可他转动佛珠时的专注还有虔诚,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虔诚的信徒。
李忱没有诳骗陈铮,章哥的确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章哥的确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不过是这个玻璃的房子有些大,他所谓的一个屋子,其实相当那别人家连内室带着宴息室、耳房、倒座那么大的面积。
章哥查好了珠子,把手串缠到手臂上,抬手打了个秀气的呵气,揉了揉眼睛,喊“我困了。”
屋子里只有他和李忱,没有一个伺候的小厮,下人,李忱慢条斯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坐着没动,随口说道:“自己去洗洗。”
章哥也不陌生这些流程,奔着铜盘架子走过去,自己拎起专门为他准备的小水壶,往盘里倒了水。
湘阳侯府姑娘的份例是一月二两月银,因着有各自的母亲,这二两月银多是花不上的,算是姑娘们自己攒了些私房,若是愿意便打赏给心腥的下人,若是不愿意,放着也没谁惦记。
如果不碰到事儿,或是自己私下里要做什么不好让大人知道的事儿,这份银子,是足足够用的。
只是,无论是落水前的陈铮,还是落水后再醒过来的“陈铮”,这份银子就没够用过。
扶珠将陈铮装银子的匣子抱在怀里,苦着脸走到宴息室里跟她说,“姑娘,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还没发下来,可姑娘的银匣子已经空了,武师傅那儿只怕你还得想着从夫人那儿挪些银子才是。”
原来是武师傅捎信进府,问问陈铮能不能弄到一百两银子,她意外碰到了一株极其珍贵又难寻的药草,人家要价一百两银子,若是能买下来,回头用来做泡制药材的引子,极好。
武师傅在信里所说的意思这味药材实属难得,她自己没那么多银子,想着陈铮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才好。
陈铮大概也知道自己银匣子里没多少剩余,而她母亲杨氏私房不如沈氏厚,再加上杨御使这一当堂撞柱,杨家现在听说也是入不敷出,杨氏私下里总要贴补娘家一些,她若从杨氏那儿拿这一百两银子,杨氏必然要问上一问,如若被杨氏知道了她跟武师傅还有往来,这一百两银子拿不到手不说,武师傅那儿的往来怕是也要被杨氏断了。
思虑一番,陈铮想了想,起身去了寝室。
扶珠自然是要跟着过去的,就见陈铮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把钥匙,脱了鞋,坐到床上。
“姑娘,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