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曾与她说过,王朝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迎来一场夺嫡之战,而祖父之所以不站队,既是与祖父的性子有关,另一方面,也因祖父不喜太子的性子,时常私下里叹息,若是太子继位,只怕言官们连活路都没有了。
“京中传说柳相是通敌叛国?”
陈铮垂了垂眸,似乎是个充满疑惑的孩子,思忖着问题,小声的问出来,等待解惑。
贺廷阳对这个传闻并不相信,眼里就有了嗤色,不过,有些话他还能说,即使是猜测,因为猜测的是太子,所以他说的也没什么压力,但若再往下说……
贺廷阳摇了摇头,伸手想要拍下陈铮的肩膀,可这手一抬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个女娃娃,虽然这个女娃娃不像一般的女娃娃那般娇滴滴的,但也是个女娃娃,贺廷阳怕自己一巴掌拍下去,再把人拍坏了。
他讪讪的收回了手,低声对陈铮说:“小丫头,好奇心会害死人的,知道吗?”
“这又没有别人?”
陈铮仿佛很信得过贺廷阳,说出来的话,让贺廷阳竟有种若不说点什么,就对不起一个孩子对他的这般信任。
但冲动是魔鬼,贺廷阳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赶紧找了另一个话题来说,“行了小丫头,送到这儿就回去吧,我也该去办那件事儿了。”
“你现在就打算把人带走?”
既然问不出来,陈铮也不强人所难。
当然,就算她想强人所难,也得强得住啊?
贺廷阳见她不追问,莫名的松了口气,“怎么会?”
他一边摇头,一边手指着天色,“现在还早,之前我都没把人交出去,现在更不可能光明天正大的带过去,肯定是要等到晚上才……”
“我爹说,你们之所以换防勤,是因为你们都是老秦王的旧部?”
“呃?”
贺廷阳愣了一下,“你爹跟你说这个?”
贺廷阳紧紧的瞪着陈铮,有点不敢相信,又觉得陈希白这家伙,连这种事儿都写信给妻儿说,也不怕中途信被人扣了去?
贺廷阳显然是冤枉陈知雍了,他怎么可能给家里写信说这样的事儿,又不是没长脑子,陈铮不过是从前世祖父母教导来的,再加上刚刚在屋里听他们说话,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猜测来的。
不过,这种话,陈铮自己知道就行了,才不会在贺廷阳面前表现出来呢,她也不等贺廷阳回答,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贺叔叔,我是觉得,这个人,与其交给秦王世子,到不如交给朝廷派来的监察使。”
“朝廷派来的监察使?”
贺廷阳怎么可能会信任朝廷派来的人。
陈铮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她觉得这个细作真若交到李忱手里未必就是好事。
“秦王府自从老秦王过世以后,就位落空职,在京中,几乎就是闲散王爷一般的存在,秦王府的恪郡王,你知道吧?”
贺廷阳点头,“知道。”
他们这些老秦王旧部,怎么可能不知道秦王府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