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娜气得身子发抖,她霍地转身,狠狠地瞪着尨罕。
事到如今,尨罕也不能抵赖,他扑通一下跪倒。
“大可汗,都是小人的错,要责罚您就责罚我一个人吧!”
尨布气得直跺脚,他指着尨罕骂道:“你、你这小畜生,为何要这样做?”
“大可汗、爹爹、各位长老、酋长,我们不能借兵给大崋,倘若借兵,高昌必亡啊!”
迪娜一脚踏在台上,那插在地板上的刀一下弹起,她伸手抓住,一个箭步跨到尨罕面前。
“本可汗问你,为何要杀九皇子?”
感受到迪娜身上的杀机,尨罕十分惊慌。
“九、九皇子是汉人,您嫁给他,后患无穷啊——”
迪娜的刀指着尨罕鼻子。
“杀人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爹爹的主意?”
尨罕惊恐万分。
“九皇子没有死,也没有受伤,这,这不能算杀他吧?”
迪娜一声冷笑。
“不错,你们是想杀,但没杀成,今天因为不想借兵就对九皇子下手,那明天因为多占地盘也可以对其他酋长和长老下手,你们想暗杀谁就杀谁,那终有一天,会对本可汗下手!”
这话份量极重,周围的长老和酋长们一起点头,看向尨罕的目光都有愤怒。
尨罕露出惊慌之色,他向爹爹看去。
尨布没想到自己会被逼到这步,早知道派出去人让他们立下毒誓,一旦被人抓到就是死也不能招供,现在这三个家伙被人一吓就全招了,自己已经没有回旋余地。
朝鲁怒不可遏。
“尨罕,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搞暗杀,你说,是谁给你胆子?”
“没、没人!”
“呸——”
朝鲁一口浓痰吐到尨罕脸上,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又狠狠瞪着尨布。
“尨布,你儿子又没参加族长们的大会,这件事你敢不敢承认,你不承认,就是缩头乌龟!”
话已至此,尨布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他向迪娜欠身一礼。
“大可汗息怒,不错,这一切都是老朽的安排,事关高昌国的命运,我不得不冒险,谁都知道左贤大王暗恋您,但您却非要嫁给一个外族人,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不值!”
台上众人纷纷摇头,心里都替迪娜捏了一把汗,今天这件事迪娜已退无可退,显然尨布不会让步,他坚决不肯借兵,就算肇驹赢的叼羊比赛胜利他还是想耍赖,大可汗万一处置不好,高昌国必生内乱。
但尨布这话让朝鲁怒火万丈,他说的是暗杀,这老家伙却转移话题揭自己伤疤,最可恨的是,大可汗除了责怪,并不能将尨布怎样。
“酋长大人,你、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尨布戏谑地瞥了一眼朝鲁,懒得理会,转头去看迪娜。
“大可汗,反正这件事本酋长是一心为公,您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迪娜点点头,问:“你刚才说的话,可还记得?”
尨布心里冷笑,暗道:“随便你怎么处罚,反正你不敢杀我,回头我带着族人离开艾丁湖,看你拿我能如何!”
“记得,这一切是本酋长错,请大可汗处罚!”
迪娜的刀尖颤抖着,她确实想杀鸡儆猴,但尨布的族人在台下就有两万多,他们要是闹事,自己能不能镇住局面?
朝鲁冷冷地问:“他刚才说过什么话?”
肇驹知道今日的局面如果没有一个了断,自己借兵肯定还会有阻拦,他朝直古鲁点点头,又朝覃不梅使了个眼色。
直古鲁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肇驹不打算放过尨布,今天若放走此人,不但外甥借不到兵,迪娜也会被架空。
覃不梅嘿嘿一笑,站了出来。
“尨布酋长刚才说,如果他暗算我家皇子,就教他不得好死。”
朝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