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良和高兄,没人会知道,那正陪着嬴政出巡的公子,曾连夜快马来过一小小县城,行色匆匆而来,满怀心事而去。
刚进房间的张良直接被半夏塞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温度凉的刚刚好。
“这是什么?”高兄好奇凑过来一闻,立即嫌弃的退开了,可见这味道不好闻。
听他问的一旁齐叔神色古怪,半夏朝他翻了个白眼,表情带着殷切直盯张良手里的药:“子房,快把药喝了,这可是齐叔专门给你熬的。”
……齐叔欲言又止。
嗯?张良眯眼。
被半夏这一催,他怎么都觉得不对了,他端着这碗药,抬头看了看齐叔,又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半夏,喝了口药。
喝着药的张良面色如常,这下换半夏傻了。
“你,真的喝了?”
“齐叔辛苦煎的药,怎么能不喝,是有什么问题吗?”放下碗,对着半夏笑的开怀。
半夏看向碗,张良确实已经喝了一半。
半夏懵了,怎么没有问题,今天给张良的药里,她可特地添了好几种“药”啊,身为医师,她最明白那几味药的滋味了。
“这药……”她指着药,一脸纠结,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注意放错了。
“这药很好,比平时还甘甜几分,没想到半夏还记得我不,爱,苦,味的事啊。”张良笑着回道,眉眼都带着笑意,说罢举起碗就要将碗里的药都喝干净。
“诶,等等。”
甘甜?她加的可都是让医师都退避三舍的苦药,怎么会是甜的,她真加错了?这会半夏好像记忆真出现了混乱。
当时光想着教训张良,且都是她临时添得,那时还真没仔细检查过,煎错药可是大忌,要是在家指定要被夏无且罚背书了。
这张良伤还没好全,再吃错药哪成,想着她立即抢过张良的碗尝了一口。
“小姐!”齐叔离得远,没看住半夏,险些破音,赶紧抢过她手里的碗,饭能乱吃药还能乱喝吗?这祖孙俩都喜欢亲尝辨药的习惯让他觉得心累。
不过半夏也没空分出精力注意被夺走的碗了,药刚入口半夏整张脸都扭曲了。
苦,苦进了嗓子眼,没有任何防备的半夏直接咽了下去,差点又直接吐出来,整个口腔都被这味道充斥,不似辣的强烈,但只要有这个味道,其他感官都不那么明显了。
一碗水就递到被苦出眼泪的半夏面前,等她将这碗水喝了干净,舌尖的苦味仍有极强的存在感。
半夏怒视递给她水的张良,对方笑得更开心了,眯着眼一副得逞的表情。
入口那一刻,她就知道药材火候都没问题了。
“张子房,你耍我!”半夏恨得直咬牙,要不是张良身后的高兄正看着她,她早就上手了。
张良将那碗被抢来抢去的药喝完,比起半夏皱起的整张脸,张良甚至还能笑出来。
半夏记得不错,曾经的他讨厌胞弟房间弥漫的苦药味,可那只是曾经,经历这么多,这所谓的苦早就不算什么了,毕竟嘴上再苦也压不住心苦。
齐叔捂脸,张良说出甘甜两个字他就知道是假的了,药方是半夏开的,但药都是他亲手煎的,即便没有半夏新添的几味药,也不会是甘甜啊,只要半夏细想就知道不对了,可偏偏……
这位张良公子,当真克他们小姐啊。
“这药是半夏与齐叔的心意,不管味道如何于良都是甜的,是你没听我把话说完,怎么能说是我耍你呢。”张良眨眨眼,一脸无辜。
……高兄不忍直视,要不是张良跟他说了与半夏的旧识,他真怀疑他家公子是被人掉包,这个捉弄小姑娘的公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