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张士诚端来醒酒汤,站在高凡床前铿锵有力的喊了一声。
把高凡吓了一个激灵,这下瞌睡彻底醒了,“你有啥事?”
“弟子来给师父送醒酒汤,来,师父,我喂您喝。”心里虽是不舒服,可这师父已经认了,就得讲究这师徒之间的礼节。
就这样,高凡一边回忆着昨晚究竟发生了啥,一边喝着醒酒汤。
喝过醒酒汤,又是被人伺候着更衣,梳洗……
这一番操作下来,高凡都忘了骂人了,要知道,这可是卯时啊,高凡有几天起过这么早?
而早已起床都打了一套拳的朱元璋听闻了这边的情况,也跟着赶来了,“师父。”
“大师兄。”张家三兄弟站得笔直,就跟等待着检阅的士兵一般。
昨晚上张家三兄弟喝多了,高凡也喝多了,但是朱元璋却没喝多,这白酒他几乎天天都喝,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这点酒还不至于喝醉,更不至于断片。
心里感叹着师父果然是师父啊,竟让自己的敌人变成了自己的师弟。
朱元璋满意的看着张家三兄弟,“师弟们好。”
“昨晚师父喝多了,身体不适,大师兄为何这般迟了才来给师父请安啊?”张士诚这一早上憋屈得不行,师父是不能顶撞的,小师兄是师父的亲儿子,又是个小孩子,也不好跟他一般见识,这朱元璋来了,自然是逮着机会发泄一番了。
哥仨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自己这还是刚入门的弟子呢,都知道孝敬师父,一大早就来给师父又是醒酒又是更衣梳洗的,偏偏就没见着这大师兄的影子。
“哦,是这样的,诸位师弟刚拜进师父门下,还不知道师父的一些习惯,师父一般都是睡到午时才起床的,在平时若是没有十分紧要的事,是不能在师父休息时间打扰师父的,所以我们师门里,请安只用请晚上的,不用早晚都请。这师父也是慈悲心肠,见你们三人也是刚入师门,不懂规矩,所以没有责怪你们,若是在高家,有这般不懂事的弟子,早就拖出去打死了。”朱元璋说罢,笑眯眯的看着高凡,“师父,您说元璋说的对吗?”
高凡这时也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一些昨晚发生的事了,虽有许多细节记不得了,可也不要紧,反正这三个便宜弟子捡都捡了,又没有犯什么大错,总不能一来就将人给逐出师门吧?“嗯,元璋说的的确属实,不过为师也不是那般的暴脾气的,为师通常都是以理服人,你们三人现在还不懂规矩,没关系,各杖责二十便好。”
“师父,您也说了我们不懂规矩啊,这还在高邮呢,弟子虽是您的弟子,可也是这里的大帅,您让弟子在这里接受杖责,弟子将来在军中,哪里还有威信可言啊?”张士诚苦着脸哀求道。
“哦,也是,那这样吧,为师今日就要启程回钟离了,你们三呢,也该个师兄们见一面,不如就跟为师一起走,到了高家,再行杖责也不迟。”高凡说吧,朱元璋就十分有眼力见的开始给高凡收拾起了行礼。
“师父,这……这边昨日您送来五万的俘虏还需处置,这边离了弟子可不行啊,要不这样,等弟子处理妥当这边的事,弟子再来钟离给师父请安如何?”张士信已经在心里将高凡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了,你年纪轻轻的,趁着我们兄弟三人喝多了就要占咱们的便宜,占就占吧,反正钟离和高邮也离得不近,大不了将来少来往,见面装装样子就好,可你倒好,一来就要杖责我们哥仨,还想带我们哥仨会钟离,怕不是想拿我们哥仨要挟我们高邮的军民百姓吧,到时候你就一口吞并我部,再来个卸磨杀驴,我才没那么蠢呢,我打死也不会去你那钟离的。
“为师听闻你有一手下名叫吕珍,年轻有为,想来这五万俘虏让他来安置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现在不想去钟离,为师也不强求,为师就是怕你太过操劳,去吧,叫人把那吕珍叫来,吩咐他处理这些事。”高凡也没有步步紧逼。
张士诚一听没再要求自己跟着一起走了,叫吕珍来就叫呗,反正也就是当着高凡的面做做样子,等高凡走后,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他便让人叫来了吕珍,让吕珍安顿一下俘虏。
“兹事体大,大帅为何不……”吕珍本想说大帅为何不亲自安排,毕竟平日里稍微大一点的事,都是张士诚亲自过手的。
说好听点,就是勤政,说难听点,就是他不太信任别人。
高凡却打断了吕珍的话,“吕将军,我与他们虽昨晚才成为了师徒关系,可我觉得我与这三个弟子甚为投缘,我想和他们多说几句话,难不成吕将军也有意见吗?”
“属下没有!”吕珍看着张家兄弟三人都乖巧的站在高凡旁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只能连忙否认。
“没有还不退下?”高凡瞪了吕珍一眼。
吕珍忙是行礼告退,走了。
“好了,现在也没外人了,你们别怕,为师也不是什么严师,为师对待弟子,都跟对待亲生儿子一般。”高凡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银票,“来,这是为师给你们三人的见面礼,咱们高家啊,有这个规矩,凡事入了师门的,为师都要给见面礼的。”
三人接过银票,每人到手的银票竟有上千两之多!
要知道,此时虽然战乱不止,通货有所膨胀,可上千两银票也不是小数目啊。
饶是以张家三兄弟这样厚实的身家,也对这见面礼颇为咂舌。
这憋屈了一早上了,总算是得了些好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好了,三位乖徒儿不要在这站着了,来,喝杯茶。”高凡说着,拿起桌上的茶盏,亲自给张家三兄弟倒了茶。
“师父,这……使不得啊,怎能让您亲自给我们倒茶呢,让弟子来,弟子来。”张士信忙是抢过茶盏,帮着倒茶。
高凡笑而不语,由得张士信去倒。
于是师徒几人便坐在屋内聊着天,看起来气氛一片祥和。
一刻钟后……
“师父,怎么……这茶也醉人吗?”张士德说完这句话,便倒在了桌上。
接着,张士诚、张士信也纷纷倒下。
这倒也不是真倒,只是舌头说话有些打结,浑身有些无力罢了。
“愣着干嘛?叫护卫们来抬人啊,一起回高家啊。”高凡看着朱元璋,催促道。
朱元璋哦了一声,便出门去叫来了高家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