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层层的兵戈当中,楮铭却好像置若无人之境一样,双眼竟然朦胧起来,眼里只浮现起那个清冷的面容。
“...家国大义我从来不敢多想,我只想好好活命而已...”
“...我们不会有未来的,我给不了你什么...”
“...我这半生,凡到手的皆是算计得来,唯有你,是我无法掌控,也不敢深陷的。”
原来,她早已经说清楚了,自己只是她生命里的过客而已,为了她想要的一切,可以随时牺牲。
云舒,她从来就没有想和自己在一起过,从来就没有在乎他过,在她眼里,云家的富贵,滔天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他楮铭,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变数而已。
裴越看这种情况了楮铭竟然还在走神,呼吸一窒,“侯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只要你一声令下,不管是九天庙堂,还是龙潭虎穴,我们都能誓死跟随!”
楮铭从恍神中清醒过来,他可以不在乎,可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们的命何其无辜,他不能再负了他们。
他按下裴越的刀,对徐蹇缓缓说,“我会亲自回平都向陛下解释。”
“那再好不过。”
徐蹇赶紧说,等卫越之一记眼刀扫过来,他才强打威势,“楮铭,你今日所为,不异于公然藐视皇权,既然你已经悔过,就安安分分的回平都受审!”
说完也不管谁了,赶紧一抖袍溜之大吉,生怕跑得慢了命就没了。
“诶!太尉大人!”
卫越之愤愤的看着跑得没烟的朝臣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小人,本来今日多好的机会啊,抓住楮铭的把柄,激怒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要是在兵戈相向,只要一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扣楮铭一个谋反的帽子还不是稳稳的,可惜这群废物,坏了好事!
“楮铭,你等着!我们平都见,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狂。”
他放下狠话,不情不愿的撤了。
“侯爷,你刚刚为何要承认?明明就是他们故意诬陷。”
裴越觉得,今日的楮铭有些不一样,以往不论多大的事他都能从容不迫的处理,而今天卫越之不过区区挑衅,他便暴怒杀人,这样的把柄留下了,他们更难以脱身。
楮铭还站在原地,风轻云淡的说,“诬陷又如何,无辜又如何,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杀我的理由罢了,何必作那许多戏,多费口舌。”
“将军不可意气用事啊!我们要是背上了谋反的罪名,不仅失了立场,更让卫家有机可乘。”
“大人说得对,虽说我们愿意追随将军,只要将军说一声反,兄弟们冲锋陷阵也绝不眨眼,可现在不是举事的时候,还要忍耐徐徐图之...”
裴越看他根本心不在焉,挥手让副将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