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我是京兆尹的。京城只有京兆尹有捕头么?”千霄漫不经心地说。“快审案子。”
府尹眉峰高挑,多看了千霄两眼。不是京兆尹的捕头,那……只能是皇家的人?看这女子浑身上下的气度,说是皇家人的侍卫,倒也有点像。
不过,就算是皇家人的侍卫,也不能如此不给府尹面子。
府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才说:“仵作呢?查了妙月的尸身没?”
仵作送上来一份尸情案卷。府尹抓起案卷,草草地看了一遍。确实如刘玉所言,是毒发身亡,而非溺水。
府尹皱着眉,问负责查案的捕快:“验过酒了吗?是否与妙月腹中的毒酒是同一种?”
捕快摇摇头:“画舫沉湖了。这小小的酒杯和酒瓶,目前还没办法打捞。”
府尹放下案卷,“暂且全部收押。待查明妙月腹中毒酒是不是李潼关逼着喝下去的,本官再做决定。”两旁的衙役上前去,要收押刘玉和李潼关。
“收押?你算哪根葱……”李潼关啐了一口,正要发作。
突然一群人从公堂之外闯进来:“住手!”来人气势汹汹。
府尹无名火从心头起:“哎呀?今夜是要凑什么热闹?什么人都能对本官大呼小叫!来人,按住他们全部打板子!”
衙役见来人衣着华贵不凡,满脸阴鸷,竟不敢上前去动手。
为首的那人慢里斯条地说:“哦?本公公奉旨来宣。是谁要打本公公板子?应天府的公堂,怕是比朝廷还要大?”
公公?宣旨?府尹吓得从公堂的椅子上摔下来,帽子都歪了。他回过神之后,连忙扶正自己的乌纱帽,连滚带爬地走到公堂之上,恭恭敬敬地撩袍下跪:“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公公没有看府尹,他环视了公堂一周,目光掠过李潼关,皱了皱眉,又继续看旁人。最后目光落在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刘玉身上。
看着刘玉被打得出血,公公眼眶都红了:“哎哟,李大人,你在这些宵小之辈手里受苦了!都怪我来得太晚。”说着,还走过去要扶起刘玉。
刘玉一头雾水:“公公,草民姓刘。”
公公顿时刹住脚步,眼泪也不见了,立刻收起笑容,嫌恶地转过身去:“谁才是李潼关李大人?”
众人都惊呆了。李大人?
千霄又踩了一脚。李潼关痛得叫出声。
颁旨公公立刻转过身来,看着李潼关,想问又不太愿意问。最后才试探着说:“你……是李潼关李大人?”
不知为何,李潼关有些尴尬,并没有立刻承认。千霄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
李潼关忙不迭地说:“哎呀是是是,你说是谁就是谁?哎呀,这玩笑开大了。”
那公公眼眶瞬间又红了:“李大人!你让我找的好苦。你是什么人,竟敢脚踩一品带花,关中副主!”
众人先是震惊,随后表情各异。刘玉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满脸失望。
府尹张大了嘴,心中算着一品带花比他高多少级……数不过来,高太多了。一品带花几乎是皇族之外最高的官阶。这人何德何能啊?府尹偷眼打量着李潼关。
李潼关无意中看到府尹在看他,瞪了府尹一眼。府尹连忙赔笑。
千霄长身而立,像一棵参天古木一般,岿然不动。
“快拉开她的臭脚!”公公尖叫一声,他身后的人跑上来要拉开千霄。
千霄凉凉地看了来人一眼:“急什么。你还没宣旨呢。”
公公猛地咬住了舌头。是啊,他还没宣旨,还不能堂而皇之地称呼李潼关是一品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