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听薛青衣叫道“姨母、师傅,你们瞧,你们……瞧……”。
薛悦颜见她伸手指向地下,那本是埋藏尸身之处!原是一坑,此刻却已填平。薛悦颜心下疑惑,惊诧道:“这当真稀奇了,难道陈七又把尸首埋了进去?”
说着把手中的剑插在一旁,拿起锄头,使力挖掘,果然不多时锄口便碰到软软的人体。
她拨开泥土,见到衣服,心中一凛,方才趟子手身上穿的本是藏青色衫子,但土中露出的却是黑色衣衫,忙将尸身脸上的泥土拨开。
四个人齐声惊呼,同时后退。
原来坑中所埋的,竟是陈七!
薛悦颜微一定神,一把抓住陈七的胸口,将他提出,伸手摸她面颊,有微温,探他鼻息,却已气绝,再探他脉搏时,心跳亦已停止。
薛悦颜一反手,从地下拔出长剑,一纵身便跃过草丛,来到路边。
霍石秀、陈达虽曾跟她多年,从未见她拔剑,此时见她一踪一跃,轻捷如狸猫,心下都是不禁惊佩:‘总镖头年岁已然不轻,身手却仍是这等矫健,薛家祖传的武艺果然不凡。’
陈达从身边抽出长枪,向薛青衣道:“徒儿,敌人便在附近,拔剑御敌。”
薛青衣点了点头,拔出腰间青霜剑,跟着抢出路边,艳阳强光之中,只见马桩上所系自己那匹白马的背上,有一人弯腰凝坐。
薛青衣挺剑而上,大喝道:“什么人?”长剑已出,便向那人剌去,却见那人动也不动。
她剑尖递到那人胸口,硬生生凝剑不发,平过剑身,横拍过去,挞的一声响,那人应剑而倒,撞下马来,红灿灿的高阳射到他的脸上,但见他脸色焦黄,一批鼠须,竟然是镖局里的史镖头的尸身。
薛悦颜和陈达、霍石秀闻声赶到。
薛悦颜见又死一人,死者还是镖局中的兄弟,瞬即冷笑道:“大胆鼠辈!”而后提高嗓子,朗声说道:“何方高人光临卉城?是好汉便现身一见,何苦如此躲躲闪闪?开这种玩笑?”说了两遍,四下里却无半点声音。
薛青衣低声道:“这人手脚真快,咱们只在周边耽得片刻,他便做了这许多手脚。”
薛悦颜沉声分析道:“恐怕不止一人。”
心念一动,提着兵刃又到草丛中查看,但土坑边迭经数番挖掘,几个人走来走去,已无法分辨足印。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少时,薛悦颜平下心来,冷静的吩咐道:“把史镖头的尸身先找人抬回去再说。这件事回到镖局中之后,谁也不可提起,免得惊动官府,多生事端。”
说完‘啪’的一声,还剑入鞘,继续说道:“薛某平日里对人客气有理,不愿开罪朋友,却也不是任打不还手的孬种。”
霍石秀,陈达二人对望了一眼,均暗道‘总镖头这一下可动了真怒。’
陈达大大表态,道:“总镖头明鉴,敌人就算如何厉害,咱们龙门镖局可也不是好惹的。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大伙儿奋力上前,总不能损了镖局的威名。”
薛悦颜满意的点头,拱手道:“是!多谢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