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珉之诺言给欧阳修医治腿伤便会去,待半年伤病好利索,相处过程中欧阳修认识到顾珉之耐心,温和,不断鼓励他。
腿伤医治,经脉尽断重接需耗费功夫,能不能恢复如初他尽最大的能力。
欧阳修感叹,“你真是个好人。”
“曾经算是吧。”顾珉之无声冷笑。
伤病痊愈顾珉之同他们告别,欧阳修欲言又止,思虑片刻,“冒昧问一下,是谁委托先生为我治病?”顾珉之这般世外高人总不会千里迢迢专程来给他看病,挤压心里已久。每回问顾珉之都不愿多言,欧阳修也就不好再逼。
欧阳修双眸明亮期许的神采,顾珉之动容,如今不说以后更难相见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薄唇抿紧。
欧阳修欣喜言道:“是不是宁随遇?”手微微发抖,眼角润淡淡浅红。
顾珉之终是不忍,欧阳修主动问的他只是点点头。
事后顾珉之反思了番,他不知道这样做得对不对。
就知道是宁随遇,一定是她,除了她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帝君,帝君你听到了吗?我就说遇儿不会轻易放弃,没错的,她一直是我心里的宁随遇。”欧阳修乱走动,差点喜极而泣。
帝君转身去忙其他。
顾珉之告辞,欧阳修挽留他执意要走又不肯留下姓名,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顾珉之眼眸一亮,对欧阳修颇有好感,连连颔首。
两个玉树临风的背影一前一后,相送千里,终须别。
欧阳修御剑飞行去寻宁随遇,远远看她一眼,换洗衣物正往竹竿晾,她的孩子生了?陆文曦会放任她在这?莫非他的因素闹掰了?最终千言万语没去问。
欧阳修走了,等他有能力时再来堂堂正正找宁随遇,如今就是一个连金丹没有的废物。
过两年陆文曦待无聊得紧,偷跑出来游山玩水。
柳条微微摇曳,成排大柳树并列岸边,潺潺流淌河水似鱼鳞的波光闪闪,几只散养的白鹅红掌拨动绿水,姿态悠闲惬意,船夫持长篙载游客玩乐,人潮流动集市的喧噪声,却不是很吵,大有闹中取静的意思。
三月晴朗的天,酒馆进去宽广的正厅里规律整洁摆放桌椅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坐着交谈,陆文曦在二楼花盆摆放处独倚栏,他的手属于那种看一眼还想看第二眼,骨节修长,恰好格子窗的阳光照耀,拎着天蓝瓷樱花小酒壶,蜀锦刺绣的软高筒靴子金片装饰侧边,有颓废美感。
打算晃荡半个月再回去。
粗布灰暗长衫,木笄简单扎个团子,后颈项里淡黄未攒起柔软碎发,戴了花纹精美的半脸面具,虽说她是女子可一点不像女子。
陆文曦上下扫便知,白嫩耳垂处小洞,这也不好判断,谁规定只能女子打耳洞他也有,觉好看便弄了。
如果说她粗糙的装扮像男人,那身体柔和的曲线,故弄玄虚精致金边面具,莫非相貌丑得见不得人?
陆文曦多看几眼,她点了份烤鸭,火红脆皮金黄流油,一时间整个二楼香气飘散,陆文曦喝了口酒,侧脸看向窗外人来人往集市。
她先拿筷子戳了戳,显露肉丝,拽个鸭腿啃起来,吃半只看着剩下的多半犯难叫来店小二,递过锭银子,“打包。”
嗓音沉闷像含了把沙子。
看她打扮模样陆文曦不指望她吃相能优雅那去。
小二嘴角撇了撇,接过银子掂掂,转身嘟囔穷鬼。
霎时间她面颊通红,接来小二找的几个铜板拿过油纸包裹好的烤鸭走了。
陆文曦起步鬼使神差得跟上去,刚才他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