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子满身污泥,满脸颜色,身躯跪伏,将头狠狠地磕在地上,一脸惨白地苦苦哀求道:“求二少爷放过小人吧!小人只是‘毓梨轩’的小小伙夫,要是今日失去了右手,以后如何为三少爷挑水、做饭、分忧、解劳啊!”
上座的周锦慕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嘲笑道:“那么弱的实力是能为我分什么忧,解什么解劳?”
“要做伙房的工作,不是靠你的左手就行了吗?反正你两只手办事的效率与一只手差不多!”
“剩下的另一只手留之何用?”
周锦慕阴沉着一张脸,十分不悦。
站在最前排的护卫大眼拿起布衣男子身前及腰酒红色木桌上的字据,在布衣男子的眼前晃了晃,也不管他是否有看见,就扯着嗓子粗声说道:“战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吉小亨与刀疤决斗,输者自断一掌,与人无尤,并在辰时内完成赌约内容,若有背约者,赌约内容将由护卫强制执行。”
“锦慕少爷向来宅心仁厚,不愿意我等护卫为了处决你一只贱手,反而污了自身双手。”
周锦慕抚掌称赞道:“就说人丑就要多读书!”
“说这句话的人诚不欺我啊!大眼,你善解人意的程度有相当大的进步!”
大眼赶紧俯身弯腰对周锦慕千恩万谢道:“小人大眼谢过景慕少爷的夸奖!”
护卫大眼心中暗喜。
这还是亲爱的锦慕少爷第一次夸赞他!
他武学修为本就不如刀疤,一身天赋全体现在仗势欺人上。
这次他一定好好地把握住这次表现的机会,让锦慕少爷另眼相看。
大眼挺起胸脯,嚣张的态度比前次有过之而不及。
他拿着字据,上前拽起布衣男子的头发,将字据按在他的脸上,粗声喊道:“辰时就快过了!少爷只是要你一只手掌,又不是要你的子弟根,你怕啥?”
“少爷已允你心里准备半个时辰,识相的就赶紧拿起桌上的匕首自行解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别忘了,字据上可有你的画押为证!”
被雨水和汗水浸透布衣的庖厨吉小亨看着眼前的字据,全身发抖,舌头打结。
他颤颤巍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那……那手印……是大眼护卫你压着小人……强……强制按下的啊!小人……小人一介伙夫……只学了一点皮毛……怎敢在刀疤护卫面前班门弄斧。”
大眼一巴掌把将吉小亨扣到地上的,吉小亨的新伤扯动旧伤。
顿时,血泪横流。
他狠瞪着倒落尘埃的吉小亨,咬牙切齿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此番情景倒是我等护卫的不是了吗?”
吉小亨趴在地上,任雨肆虐,任风摧残。
他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道:“就……就因为……我做的菜不合少爷的——”
吉小亨话还未说完,大眼猛提内劲,用他重若百斤的脚狠踩在吉小亨的腿上,在场众人皆听见“咔擦”一声,吉小亨亦随腿骨碎裂声而惨痛地哀嚎起来。
大眼穷追猛打,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耳朵聋了吗?没听见大眼我的问话?”
但让大眼意料不到的是,吉小亨倒在地上半天没动静,看起来像昏过去了。
大眼后背冒汗,尴尬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