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别做面了!”方奎冲进厨房,对顾大丫大声嚷道。
随即,慕锦成起身朝饭厅的食客抱拳道:“各位见谅,店里有些事,得马上关门出去,为表歉意,今日餐食免费,请诸位明日再来,依旧不收钱!”
食客大多是附近的邻居,一听这话,面面相觑,主家既如此说了,显然是遇着难事了,两餐免费,诚意满满,全没有闹的由头,于是吃完的,没吃完的,皆都呼啦啦起身走了。
“青竹怎么会不见了呢?”顾大丫听了方奎的话,吓得面色惨白。
“大丫,我和方奎先商议着,你快去把你哥找来,若是遇见张西,也叫他速来。”慕锦成灌了口茶,强打起精神。
这会儿,顾青竹必定出了事,他得抢时间找她!
“嗳,我这就去!”顾大丫踉跄着奔出门。
她刚出了梨花巷,迎面正遇见骑马而来的梁满仓,她急忙张开双臂,一把拦住,一句话还没说,就先哭了。
“大丫,你这是怎么了?”梁满仓急忙翻身下马,惊讶地问。
顾大丫抹着咕咕而出的眼泪道:“青竹……青竹不知怎的,不知哪去了!”
“她不是在慕府吗?怎么会走丢!”梁满仓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日子,南苍县不太平,宋家赝品案案发的蹊跷,结案也蹊跷,而聚宝的肖添寿死得不明不白,到今儿也没有一丝线索,若是顾青竹再平白失踪……
梁满仓背脊一凉,不敢再想下去。
“三爷就在丁家面馆,你速去吧,我得找我哥来。”顾大丫抽抽噎噎,转身欲走。
“你别去了,我让张西骑马去,这样快些。”梁满仓一把拉住她。
跟他同来的张西立时翻身上马,大声吆喝着:“衙门办案,速速闪开。”
如此,硬生生劈开人流,奔驰而去。
方奎刚煮了茶,梁满仓和顾大丫就回来了。
慕锦成一把抓住壮实的男人,急切地求助:“满仓,你来得正好,青竹傍晚时分突然离家,不知所踪,你赶快调集衙役帮忙寻寻。”
梁满仓到底做了大半年捕快,他心里虽急,却不似慕锦成关心则乱,他安抚道:“三爷,你别急,南苍县这么大,没有具体目标,要想找一个人,不啻于~大海捞针。”
“我只有面馆这一个线索,可还是个假的!”慕锦成紧紧握着拳头,砸在桌上,他此刻太恨自个无用,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梁满仓沾着茶水,在餐桌上画了个简易的图:“我想必定有人假冒大丫她们传信,说面馆出了状况,青竹心急,徒步来的话,她为了赶时间,必定不会走大路,只是我们不知道她到底会选哪条小巷抄近道来。”
“我们每一条都去找!”一个男人朗声接口,顾青山几乎把马抽疯,跟着张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梁满仓沉声吩咐:“张西,你画张简图,把周围的兄弟都调过来,从慕府到丁家面馆每一条小巷都去找,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她会不会直接去鱼市街那边?”慕锦成突然想起来问。
梁满仓想了想,摇头道:“若是有人故意诓骗她,不会选鱼市街,因为那里只有纵横两条街市,沿途没有遮蔽,不似梨花巷地势复杂,酒馆茶楼旅店密集,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藏人偷袭。”
说话间,张西已经把周围街巷画了简图,给每个人传着看了一遍,众人记在心里,全都分散出去找,顾大丫和郑招娣也跟着去了,丁家面馆只留顾小花和方玲看着,有什么消息,方便互相传递。
慕锦成等人忙着寸寸搜寻,而慕家也翻了天。
右玉见慕锦成和顾青竹久不回来,心里惴惴不安,急急忙忙去玉兰院,安溪心里同样七上八下,两个大丫头不敢隐瞒,赶忙去回禀卢氏。
慕家最重要的三个小辈都不见了,这还得了,卢氏急忙传了熊永年,让他尽数派人出去找。
熊永年担心人手不够,又去西府找薛宁借人,这一下子,东西两府全惊动了,足出动了二百多人去寻,可这些人撒进茫茫夜色的南苍县,仿佛往大海里滴了几点墨汁,根本连一点颜色都看不见就散了。
慕锦成坚持把每条小巷都走一遍,夜色漫溢,周遭的火把亮起来,人声嘈杂,恍惚是那一日的上元灯节,他和顾青竹被人群挤散,那时的他只是担心她认不得回家的路,而今日,他手心里俱是冷汗,完全是怕的,一种前所未有,令人心窒的恐惧,他害怕失去,唯恐再不能看见她的笑靥。
“这沟里有条丝帕!”前面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慕锦成飞奔而去,他接过那条湿漉漉沾了污泥的丝帕,眼中一下子有了亮光。
“是青竹的帕子!”
这帕子一角绣着一丛野蔷薇,是他早上给她包核桃脆和芝麻酥的。
他夺过旁边人的火把,沿路细细寻找,几粒碎芝麻,数片薄片,显然是顾青竹袖子里掉落的残渣。
“这里通哪里?!”慕锦成赤红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