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要大一岁,十六。”冉为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也差不多,那时候可真就只有我们这一伙十五人,闯进好几万人的狂神部里,想想竟有些后怕,但却止不住地热血沸腾。”
“是啊,那时候芷兰和采薇被掳走,还是我和三哥先闯进去救她们的呢。”翟燎忍不住地自吹自擂了一番,王芷兰却莞尔一笑,说道:“你还说,分明是你坏了无忌的好事,到头来还不是与我和采薇一同被捆在聚孤堂的柱子上。”
“哈哈哈,芷兰,你就别提公烈的糗事了。而且你也被捆在柱子上,有什么好奚落他的。”邹瑾之仗着那日出了许多风头,笑说道:“还是我和佘佘厉害,从门外揪着百多根带血的白羽,多帅啊!”
“人都是我杀的,你明明就是跟在后面看戏。”佘闻人冷哼一声,无情地拆了邹瑾之的台。想起当年之事,周采薇却有几分后怕,说道:“那时候典老哥可够过分的,我和芷兰采『药』采的好好的,就把我们掳去狂神部。”
“祸是清明与瞳歌惹的,你们两个不过是做了一阵替罪羔羊罢了。但若没有当初之事,我们也结识不了典老哥,也看不出清明的帝王之器。”陈讽说着,意味深长地望了走在前面的周临一眼,说道:“一晃四年过去了,清明。”
听了这话,周临突然停下脚步,背对众人,长叹一声,说道:“是啊,从初遇到如今,都四年过去了。我们离开老师出山,也有快一年了。”
“这一年里,经历的生死磨难,目睹的人间冷暖,走过的征战杀伐,都太多太多。转眼间,我们都要在这『乱』世里,度过自己的二十岁。”
“九渊你说,衡天军可否在十年之内,一统天下?”
任谁也没有想到,周临会在这里有此一问。但作为他钦定的应答者,陈讽冷笑一声,说道:“一年过去,连区区青兖都没平定。照这速度,给你二十年也不见得功成。”
对于陈讽泼的冷水,周临并不在意,只是付之一笑,说道:“但这一年里,我积聚的人心,可是常人二十年也不见得能攒起来的。汉帝的青睐,中原的民心,满座的能臣,诸侯的人情……这一年我们没打出多少疆土,却得到了这些千金难求的宝物。九渊,依我看,十年之内,衡天军必能一统天下。”
“分明在自问自答,还假惺惺地问我。”陈讽没好气地嘟哝一句,但眼睛里却有掩映不住的兴奋的光芒。不过陈流心里却还有些疑问,他走近周临,说道:“清明,一统天下,是你的志向,也是我们的志向。但你可曾想过,要一统天下,就要和曹『操』,刘备,孙坚,乃至和你大哥为敌。一直以来,我都想知道,你可有这一觉悟?”
这个问题,也始终是周临的软肋。周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一年以来,天下枭雄已多半成为了他的挚友,还有一位罗孤,是他的哥哥。要一统天下,势必绕不开这些人,周临心中可有觉悟,是目睹过长安始末的陈流最想知道的事。
听了这话,周临亦是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我这般尽心尽力与他们结交,是为了什么?在我看来,除了与他们斗得鱼死网破,或许还可选择收服他们的人心,将这些日后几分天下的大人物纳入麾下。如此一来,便以王道一统天下。”
周临说这话时,双目炯炯,背影仿佛放『射』出万丈光芒。陈流的身躯有些颤抖,说道:“那若王道不行呢?”
“王道不行,便取兵道。”
王道不行,便取兵道!
这八个字,周临几乎是一字一顿,一字一腔豪情地说出来的。他说完这些,身后的同伴们,几乎都愣住了。只有陈讽极为罕见地朗声大笑,说道:“好、好、好!以衡天对天下,我等能敌否?”
“如何不敌?”似乎是被周临的万丈豪情所浸染,冉为也甚是激昂,说道:“大哥要攻下的疆土,我们都会替他攻下来。大哥要守住的城池,多久我们也会守住。不过是区区天下而已,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怎么会不敌?”
“三哥说得对,大哥的道路,就由本大爷这一杆大斧劈开吧。”翟燎张牙舞爪,跃跃欲试,佘闻人也不遑多让,沉声说道:“但凡拦路的,我都会以这根长矛刺穿,清明,你大可放心的向前去。”
“你们都给我悠着点,受伤的话,就来我这里吧。就算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里,我也会给你拉回来……不不不,我又乌鸦嘴了。”周采薇捂着自己的嘴巴别过头去,邹瑾之却轻叹一声,说道:“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可不想到三十岁了还打打杀杀。趁我脑袋和手都还管用,就将这天下收入囊中吧。”
“纵横捭阖,总有制衡之理。”王芷兰眉眼含笑,轻松而自信地说道:“只要有我在,衡天的敌人就会越来越少,疆土,只会越来越远。”
同伴们的话语,字字句句都给予周临无尽的信心。他回过头来,眼神清澈而明亮,他说道:“诸位,那可就都约好了,不许反悔。”
“十年之内,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