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飒吹起红叶翩翩,七月流火,炎暑散尽。周临等人于此时回归济北,也可说是神清气爽了。姚倾的强袭并未对衡天军的心情造成多大影响,众人进城时已是黄昏日暮,蔡文姬在太守府中抚琴相候——素雅的少女从长安城的阴影里逐渐走了出来,赵瞳歌去山谷接应,照例的酒宴也是由她主持。翟燎许久未见恋人,远远听见琴声,一路小跑着到院子里去,抱起蔡文姬转了好几个圈,其间相思甜蜜自然也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体会。
酒宴一如往日,是在圆桌上进行的,衡天军一众不分亲疏贵贱,宴饮酣畅,不醉不归。酒过三巡,周临已有几分醉了,拉着赵瞳歌就要她陪自己在府里散步醒酒。少女也不推脱,和众人告个别,起身就走,倒还是周临半醉不醉,跟在了后头。
济北的太守府不大,两人走不了几步,手就牵在了一起。周临兀自歪在赵瞳歌的玉肩上,胡『乱』地说着些情话。赵瞳歌有些嫌弃地望了他两眼,说道:“阿临,我看貂蝉受了很重的伤似得,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两人独处时又提起貂蝉很坏气氛,但周临也没想太多,一五一十又囫囵着将濮阳城下发生过的事道了出来。赵瞳歌听罢,微微冷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从徐州到濮阳,两战之中,你英雄救美了两次?”
听到这话,周临一个激灵抖了起来,酒瞬间醒了一半,连话也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地言道:“瞳……瞳歌,我可不是故意的,同伴遇险,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换做芷兰采薇,我也一样会去就,换做你的话……我会拿『性』命去救。”
“承蒙挂怀,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犯不着你为我去搏命。”赵瞳歌望向少年,看着他像做错事孩子般还想解释,顿觉有些可爱,不禁笑道:“吓唬你的,貂蝉好歹是我女事馆的人,还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我为她动气,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见少女并未真的生气,周临才挠了挠头,吐着舌头说道:“嘿嘿,瞳歌,你不生气就好,否则今后我和貂蝉说句话,都战战兢兢的。”
“你是怎么对她的,我都清楚。芷兰也好,采薇也好,还有闻人昭锦,可全是我的眼睛。”赵瞳歌一边踱步,一边俏皮地说道:“貂蝉为你涉险拦下吕布,如此情深义重,你都没半句出格的话,更别说一举一动了。单从此处来说,我很满意。”
“不过你交的狐朋狗友曹孟德,是不是对貂蝉那丫头说了些什么,教她学坏了?”
提起曹『操』对貂蝉说过的话,周临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他着实不知『奸』雄究竟告诉了不谙世事的女孩些什么,但他着实感受得到,自貂蝉从曹营里回来,在与自己相处时就有了几分微妙的变化,似乎渴求着什么,却又不敢言说。总而言之,让她在曹营里走一遭,当真是自己失策。
既然真的不知,那也只有实话实话,周临的心思,向来是瞒不住赵瞳歌的,他言道:“孟德……大概确实和她说了些什么吧,不过你也清楚,那丫头『性』子乖顺,我又不会越雷池半步,纵使现在有几分动摇,也早晚会平息的。”
“我也真是,又想把你牢牢把在手心,又不想伤害到那姑娘,头疼。”赵瞳歌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平日里霸道如她,也终会为这儿女情长烦恼。周临顺着两人紧握的双手,从后环抱住少女,温柔说道:“行了,我们不提貂蝉。瞳歌,一别数月,我很想你。”
赵瞳歌微微一笑,一双玉臂缠绕上周临脖颈,换一副甜腻语气,问道:“有多想?”
“很想很想,这里不方便细讲,我们去你房里说。”周临坏笑一声,把右手放在赵瞳歌腿间,正要将她抱起,却忘记自己小臂受伤,刚一使力,就狠狠吃痛,疼得连腰都弯了下来。赵瞳歌见他如此,也顾不上气恼,连忙垂下头问道:“才受得伤,你逞什么强?手很疼吗?让我看看。”
再看时,少年已是满头冷汗,但他抬眼望向赵瞳歌,却是把右手缓缓放下,左手悄然揽住少女翘『臀』,将她扛在肩上,洋洋得意地说道:“不是早说过了么,疼得扎心,要你陪我睡一晚才好得起来。”
“讨厌,你放我下来!”被扛在少年肩上的赵瞳歌大呼上当,娇嗔地拍打着恋人的后背,却已经无济于事。两人漫步了许久,眼前水波『荡』漾,竟已是赵瞳歌荷塘边的房间。周临坏笑地扛着少女推门进去,深藏身与名。
那一晚,他们成长迅速。只是到了夜半三更,周临仍是被赵瞳歌赶出了房门,没能达成自己和恋人同塌而眠的心愿。
再说回酒宴,周临和赵瞳歌走后不久,郭嘉也借故离开,溜得极快。见鬼才出去,陈炀舞也拉起周采薇,跟了过去。周采薇似乎有些不情愿,走起路来扭扭捏捏,陈炀舞却气鼓鼓地说道:“你别担心了,跟这小子到角落去,我从后头一闷锤砸晕了他,你跟着踹上几脚,多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