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怨气深重,一直和陈炀舞抱怨了许久,才止了住。陈炀舞顺势搂住闺蜜的肩头,说道:“不如我们去找芷兰和陈到吧!陈到也是衡天奉使,芷兰和他是一对,兴许我们能从他们那知道些郭嘉的事情呢。”
虽说陈炀舞平日里脑子不怎么好使,这回说得却是真真切切的有道理。周采薇不由得为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来,眼神犀利地望着她,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顶着一张黑脸的陈炀舞咧开大嘴,『露』出满嘴大白牙来,摆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半句话也没说。
两个时辰后,周采薇在陈炀舞的陪同下坐在王芷兰的房间里,向同伴道明了自己与郭嘉一切。王芷兰听罢,与站在一旁的陈到对视一眼,两人眉间都『露』出一丝苦笑,王芷兰牵住周采薇的手,说道:“你喜欢他,是吗?”
“才不是!”周采薇别过头去,昨夜哭了一晚,方才讲故事时也哭了几回,她的眼圈红肿干涩,让人心疼,她说道:“只不过是治了很久的病患,还没痊愈就要放走,有些不甘心罢了。医者仁心,我就是看不得有人病入膏肓,还好不自知。”
“倔强。”王芷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周采薇显然是找了个极没有说服力的理由,让陈炀舞也忍俊不禁。同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像是要给周采薇些安全感,她说道:“就算你是医者仁心,一个女孩子,也绝不会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这般上心的。你在他床榻前哭了一夜,他还那般对你,换作他人,早就望而生厌了。你却来我和陈到这求助,还说自己……不是喜欢他?你若是不喜欢他,我也没什么对你说的,他也不值得。”
不知是自己的心思全然被说破,还是王芷兰这番话让周采薇觉悟,她低下头,抽泣着说道:“对,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可是那又如何?他对我这么过分,他凭什么!”
“是他固执。”不等王芷兰开口,一向不苟言笑的陈到倒是一语道破,他难得对别人多些言语,这会却说道:“郭嘉与我虽同为衡天奉使,却从未真正融入衡天军这片大旗下。他在眼睛里是自傲的,在骨子里却是自卑的,尤其是对你,采薇小姐。他自心底认为自己配不上你,顾而刻意疏远你。只是他的这份自卑,不该是因身份而起,应是有其他缘由。这些往事,大抵也和他为何服五石散有关,正如他所说,是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陈到虽鲜少在衡天众面前多话,但他这回说的,却诚然是鞭辟入里,让人信服。周采薇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对他说道:“那依你们看,郭嘉他……也喜欢我吗?”
听了这话,王芷兰与陈到相视一笑,说道:“我认得陈到看我的眼神,温柔如秋水,深邃如明月。清明看瞳歌姐的眼神我也曾窥见,热烈如流火,轻黠如春风。而这两种眼神,郭嘉看你的时候,都是有的。这在我们姐妹之间早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我们都在暗中观察,谁也没道破过。”
“你们好坏,背着我聊我和他的八卦。”周采薇羞怯地扭过头去,说道:“对症下『药』,我要怎么才能找出郭嘉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来让他释怀?”
周采薇望向王芷兰,王芷兰又望向陈到,陈到没有犹豫,开门见山地说道:“之前暗影对于郭嘉的过往未有太多追究,毕竟他是我们毋庸置疑的同伴。不过想来也不难查,郭嘉是颍川人,在来济北前,从未离开过那座城。采薇小姐,你是要等暗影的情报到来,还是亲自去一探究竟?”
“当然是亲自去,毕竟那是他出生长大的城池,我也想去看看,看看他的过往,一刻也不停留。”周采薇站起身来,目光坚定,一改颓容。王芷兰微微一笑,说道:“颍川是曹『操』的地盘,两家如今来往甚密,我们去一趟应该不难。荀公达也是颍川人,他荀氏一门,是颍川的名族。趁铁血军还没走,就烦他和我们一同去一趟吧,顺便也让他那位小叔叔荀彧,也给我们带带路。”
“不过在此之前,芷兰,炀舞,你们两个给我回去好好补一觉,其余的交由我和陈到打点,明日一早,咱们出发。”
从王芷兰的房间里走出来,周采薇顿觉豁然开朗,与陈炀舞告别回到屋里,美美地睡上了一觉。与此同时,王芷兰找上荀攸,只说他们几人要往颍川,也不言明去意。不过荀公达向来不拘小节,一口就答应,还修书一封,送去曹营荀彧那里,以求关照。
王芷兰又去向周临辞行,少年自是要问,谁知被王芷兰以“女孩之间的秘密”搪塞过去。周临还要追究下去,却被护短的赵瞳歌训斥了几句,不再多话,只有答应。
第二日清晨,周采薇在同伴的作陪下,快马加鞭,前往意中人的故乡——河南颍川。在那里,她将揭开郭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并从此,开启她与鬼才爱恨纠葛的新一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