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贾诩眼中的笑意更深。他绕着徐庶来回踱步,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刁难他。徐庶初生牛犊不怕虎,腰板挺直如杆,倒也不畏这位名满下的毒士。
“文和,你和谁在这堵着大门口,还让不让人进去了?”就在两人无声对峙的时候,不远处一声清脆的叫喊,贾诩回头望去,却是孙绯衣出城打猎回来,手里拿着弓矢,兴高采烈。她身后的徐晃提着三只雉鸡和五只野兔。看来四姐收获颇丰,倒让他手忙脚乱,令毒士也忍俊不禁。
孙绯衣三步做两步走过来,贾诩向她介绍了来人,徐庶见她一袭红衣,青春靓丽,心里猜想多半是乱武军四姐,龙雀孙绯衣,便也恭恭敬敬地行礼。孙绯衣听罢,张口便道:“我还以为是多大事,本姐就在这里,你要宣旨就宣旨,我来接!”
少女的大大咧咧,着实让徐庶有些震惊。他为难不已地退后一步,道:“四姐,子圣旨,丞相盟书,理应由大少爷来接,由人代取……怕是有些不妥。”
“看你面生,是临子新招来的?他总喜欢收些婆婆妈妈的人,你要宣旨就宣旨,本姐来接和大哥来接是一样的。”孙绯衣杏眼一转,仍旧满不在乎地道:“至于盟书……你看清楚些,那一字一句,都是本姐亲书,是我写的!”
“就算盟书是四姐所写,圣旨也是陛下亲自颁发,在下身为使者,必要将其宣于大少爷,还请莫要再为难。”徐庶性子也是耿直,直接让孙绯衣莫要为难于他。少女的暴脾气哪里容得下他,刚要发作,却听府里传来一阵女声,道:“你们一群人堵在门口,也不怕满城人笑话?既是阿临派来的人,带他进府就是。”
贾诩再看,院里却是高卿言发的话,毒士无奈,只得将徐庶迎了进来,孙绯衣和徐晃无人挡路,也一同回府,甫一进门就大喊大叫道:“大哥,你看我和公明打了山鸡回来,让二姐三姐做顿野味呗?”
“嘘,大哥和二姐忙着呢,噤声。”庭院里的高卿言示意孙绯衣些声音,她伸手指向院落深处,只见罗孤正与夏未央对坐在石桌前,一人执黑,一人执白,淡定自若地对弈,颇有兴致。
这就是贾诩口中的日理万机?徐庶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他下意识地望向贾诩,毒士却毫不在意,看也不看他一眼。
“大哥,你又故意把自己下成死局,好瞧不起人。”夏未央佯作嗔怒地了罗孤一句,而一身乌鹊长袍的乱武尊者却并不在意,只是浅笑着道:“你不也生生放过好几次吃死我的机会?绝地逢生才有意思,中规中矩依照棋道来下,着实让人烦闷。”
见罗孤这般一副闲适的模样,徐庶心中更是愤愤不平。他径直走到院角,站在罗孤与夏未央的石桌前,一字一句地道:“大少爷……不,罗将军,在下奉子之命前来宣旨,将军避而不见,却在这里下棋,恐怕于理不合?”
“放肆!”未曾想到徐庶会如此直截了当,徐晃忍不住叱了他一句。贾诩却伸手按住了他,道:“让他闹,少爷派得这位使者……还挺有趣的。”
“本想等这局棋下到头再来见你,不过你如此扰我棋兴……也罢,卖阿临一个面子,你宣旨。”罗孤着,信手将山穷水尽的棋局搅毁,站起身来,冷眼看着徐庶。夏未央也跟着站起,面露微笑,仿佛春风。
但就在罗孤正眼看他的那一刻,徐庶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罗孤则是淡定自若,再度开口道:“是要我跪吗?这圣旨是阿临……啊不,是陛下派你送来的,似乎也不该那么随意对待。”
“不……不必了,大少爷身份尊贵,莫要折煞在下。”在罗孤的帝气震慑下,徐庶似乎忘记了自己子使者的身份,匆忙拿起圣旨,结结巴巴地宣读起来。罗孤倒也未曾为难他,却是他自己乱了阵脚。
“区区一个使者,少主何必如此动用帝气?”不远处,徐晃低声问起贾诩,而毒士似乎是看出了罗孤更深层的目的,笑道:“少主可不是为接旨才动用帝气,他在下一局大棋,而这徐庶……就是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
“蝴蝶,已悄然扇动了翅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