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进兵萧关?
虽然三路大军都已经抵达萧关墙下,但衡军不过才刚刚到而已,尚且兵困马乏,仓促强攻乃是兵家大忌,罗孤又岂会不懂?周临看不出哥哥再打什么样的休息,只得问道:“大哥,这就杀过去,不让我的人歇息一时半刻吗?”
“你是想衡军远道而来,兵困马乏,难以仓促应战?”罗孤朝着周临挑了挑眉毛,略带着些嗤笑地道:“你明白这道理,吕布和陈宫难道就不明白?你不杀过去,他们就会找机会杀过来,子御驾的大汉衡军,会盟首日就做了叛军的突破口,不丢人吗?”
原来如此,罗孤是在反兵法之道而行之地考虑。劳师远征,刚到时必定乏困不已,趁敌军立足未稳的时候突袭痛击,是反败为胜的契机。吕布身经百战,陈宫运筹帷幄,他们两人只要有一人想得到,就会一拍即合,席卷而来,给衡军以重创。
而要避免这不利的战斗发生,就唯有和乱武军及曹操军主动出击,不给吕布半分喘息的时间。周临想明白了这一切,但也还是犹豫不决,罗孤明白弟弟的纠结,又道:“不过是给他一个下马威,乱武军主攻就好,你让半数人马安营扎寨,其余人跟过来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这是衡军挑起来的战争,首日就让大哥主攻,显得我们无礼。”在罗孤的再三开口下,周临终是硬着头皮答允。罗孤嗤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周临的脑门弹了一下,道:“你和我还逞什么强?给我弄清楚,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主攻给我,你在一旁看好就是。”
“哈哈哈哈,清明啊,玄夜这个大哥,还是宠你这个弟弟的啊!”见少年被罗孤弹了一下脑门,奸雄也忍俊不禁,拍了拍周临地肩膀,转身回营筹备进攻去了。罗孤早就头也不回地回去,高卿言慢却一步,望着周临轻笑一声,道:“别在大哥这里充你的大汉丞相,他可不吃这一套。”
见兄长三姐和挚友都离开,周临摸了摸还略微有些痛的脑门,隐隐作痛,却暖得发热,让他不由自主地咯咯傻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佘闻人从后狠狠地拿手掌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只听得“嘭”得一声,周临几乎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狼狈不已。
脑袋嗡嗡地响着,周临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朝着佘闻人吼道:“神经病啊?好好的打我干什么,还那么大劲,谋刺首领吗你?”
“哦?你没傻呀。我看你在哪里一直咯咯地笑,还以为你被大少爷弹傻了,想看看再拍一掌能不能给你治回来。”佘闻人抬起自己的手掌,左右把望一番,道:“话……我使得劲很大吗?”
佘闻人一语言罢,只听噗嗤一声,连一旁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也笑了起来。周临嫌弃地白了女杀神一眼,道:“大不大你心里没个数吗?去去去,给我回去让他们点兵出战,别在我眼前晃悠。”
又听“嘭”得一声,佘闻人这一回在周临的脑门前拍了一掌,险些把他的脑壳都给拍碎。周临弯腰吃痛,女杀神居高临下,冷冷地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经不起批评的人。你批评我,我就打你。”
“还有,是瞳歌姐不放心你的安危,吩咐我此战定要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护你周全。”
听了这话,周临捂着脑袋暗暗叫苦。安排佘闻人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真不知是要护他,还是要杀他。
两个时辰后,周临让铁血军在后安营扎寨,自己带着十万衡军本部,与罗孤曹操一同进兵萧关,此刻已来到了关墙之下。远望尚不足以纵观,直到站在这关墙前,才觉得其直通际,高不可攀。
数十丈高的关卡拔地而起,灰白砖石层层相扣,看起来坚不可摧。萧关两侧群山环绕,怪石嶙峋,草树障目,不仅难以攀登,还有张辽和高顺把守,两人好似不动明王般立在山巅,严阵以待,丝毫也不松懈。
在关墙之上,吕布足足纠集了十五万兵马来守萧关,可见他对这徐州门户的重视。关楼上劲弓硬弩,居高临下好似随时会射穿联军的胸膛。檑石滚木高高地屯集在关楼各个角落,绝不让联军攀登半步。三步一兵十五步一伍,吕布军摆的架势甚为严整,气势上竟毫不输与联军。
就连曾与吕布孽缘颇深的刘备,也忍不住惊叹道:“想不到,我才被吕布赶出徐州不到半年,他就将徐州兵治理到这般地步,着实让人咋舌。”
“玄德公,治理徐州兵的并非吕布,而应是陈宫。”就在这时,曹操身后的荀彧眉头微蹙地开了口,道:“他在主公手下任职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排兵布阵,治军征战,纵观下也难有他的敌手。这固若金汤的萧关,恐怕就是他的杰作。要是他当初未曾背叛,也许……”
“文若,别多嘴。”提起陈宫的背叛,那是曹操心口的一块伤疤,至今仍隐隐作痛。他回头瞪了提及此事的荀彧一眼,道:“他反便反了,那么多做甚?他既然看不惯我曹孟德,那也就经由此战,来和他做一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