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耸入云的萧关,罗孤也不由自主地拍手称奇,他反:“啧啧,早知这座关卡如此稳固,就该把绯衣带来,可省却许多麻烦。”
“呵,分明是你不让她过来,强要她守在长安,如今觉得棘手,倒挂念起她了?”见兄长想起孙绯衣,知晓内清的高卿言忍不住冷嘲热讽了几句。罗孤倒也不恼她,只是淡淡地无奈道:“她成日里叽叽喳喳有多吵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把未央也留下陪她,这太岁怎么安稳得住?难得清净几日,至多麻烦一些,求之不得。”
“噫,我可都听见了,回去就和绯衣妹子去。”一旁的孙尚香见状,也跟着调侃起罗孤。乱武尊者瞥了她一眼,伸手拽住少女的腰带,让她到自己近前来,道:“要去绯衣那里告我的状,你不怕有何后果吗,丫头?”
两个人的脸,真的靠的很近,近到即便罗孤冷若冰霜,孙尚香也还是鹿乱撞地脸颊绯红,支支吾吾地道:“那……那我不告状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罗孤被她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轻轻放开孙尚香,并不言语。高卿言白了他们两人一眼,道:“呵,恋爱的酸臭味。”
萧关的坚实稳固,着实也让衡军捏了一把汗。王昭锦把脖颈都快仰得弯折过去,观望了许久才道:“啊咧……清明,萧关太高了,我做的攻城梯,好像都比它矮上半截。”
“这关卡高得离谱,攻城梯架不到顶,就再加一道云梯。”周临头昂得整个脖颈都酸痛难忍,龇牙咧嘴地道:“不过要破这萧关,可不止要从关楼上做文章?”
“清明,不如让我带潜豹营去从两侧山林攻过去,张辽和铁面人,我应付得过去。”在周临思量的时候,陈炀舞也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发挥潜豹营的力量。但周临却摆了摆手,道:“张辽和高顺与你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他们既然敢守山道,就必定有对付潜豹营的机关陷阱在那里。在探听好虚实之前,且莫要轻举妄动。”
“你们都在急些什么呢?要主攻的,不是大少爷吗?”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如何作战的时候,陈流坐在马上,慵懒怠惰地打了个哈欠,道:“不妨先看乱武军的表演,你们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妙不可言。”在长安被乱武军好一番刁难后,冉为就一直对乱武尊者那副高人一等的嘴角看不大惯,以是第一个跳出来支持陈流的话,甚至还和他击了个掌。邹瑾之也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我也觉得东来和无忌哥得对,乱武军要主攻,我们就不操这份闲心了,作壁上观多舒服啊?”
奈何不了身为军师的陈流,周临好歹奈何得了冉为和邹瑾之。他恨铁不成钢地抚了抚额头,道:“无忌,瑾之,过会开战,你们两个给我去做先锋。”
面目凝重的人不止关下的联军的将士,还有关楼上望着千军万马不知所措的吕布军。此时此刻,连鬼神都焦急地来回踱步,对静立不语的陈宫道:“公台,你不是待衡军一到,就让我去突袭周临的大营吗?怎么如今联军都打到萧关楼下了,你却还让我在这坐以待毙?”
“这支联军着实不似虎牢关前的乌合之众,个个都是虎狼之师,人人都是当世豪杰。”陈宫站在萧关关楼的最近前,远远望着关下联军,长叹一声道:“奉先,我未曾想到联军会逆兵法而为战,抢占先机。如今他们已兵临关下,你再出击,就是白白送死,绝非智举。”
在这大军面前,吕布本是有所顾忌的。但陈宫所言太过耿直,让这位自诩下无双的鬼神愤懑不平,扯开嗓子叫嚷到:“白白送死?笑话,我堂堂鬼神吕奉先,纵使千军万马,又能耐我何?”
“联军之中,还有一个罗孤。”陈宫只一句话,就噎得吕布不出话来。当初虎牢关下,罗孤在众目睽睽下,只一击就打得吕布毫无还手之力。在那之后,姚倾拼命掩盖真相,吕布也向部下们以偷袭做理由搪塞过去,暂且保住他下无双的名号。
但陈宫何其睿智,他知道凭吕布的本事,下于他者,绝不可能将他一招击落马下。他心知肚明,自己侍奉的主公早就不是下无双的武者,但他仍是毫不后悔,殚精竭虑地辅佐着吕布。
陈宫的话,也无形中刺激到了吕布,他怒不可遏地擎起方画戟,指着自家军师的脖颈道:“你什么?陈公台,你是在瞧不起我吕奉先吗?”
“我瞧不起你就不会侍奉于你,我既然侍奉于你,就要为你的性命负责。”戟锋直指,陈宫倒也毫无惧色,仍旧倔强地和自己的主公对峙。一旁的吕玲绮见状,连忙拉住父亲,道:“父亲,陈先生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莫要冲动,伤了你与先生的和气。”
有女儿开口劝解,吕布倒也放过了陈宫。他收起方戟,冷哼一声,问道:“那依公台看,该如何御敌才好?”
陈宫白了鬼神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我在萧关上布下的阵型,不出意外地话,能够将联军拒之门外到他们死绝。就算有所疏漏,也能够将他们拖上很久。至于如何御敌,八个字而已——”
“严防死守,静待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