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算得不到太多的情报,鬼镰也免不了要来亲自探探虚实。大军安营扎寨还未罢,远处浩浩荡荡一阵马蹄声,周临向南望去,只见烟尘滚滚,遮蔽日,金旗与灰旗交错映衬,声势不。
不必多想,正是鬼镰到了。
望向不远处纷纷扬扬的烟尘,正在营中巡视的周临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苦笑了一声,道:“那个疯子,还真是一时半刻都不肯给人安宁。”
“大哥,铁血军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应战。”站在周临身后,储靖一本正经地提了一句。少年回过头来,望向整张脸上都写满了自信的弟弟,笑道:“也好,就让我见识一下五万铁血军,对阵姚倾手下二十万的豪壮。”
“不会让你失望。”自从联军侵攻徐州以来,铁血军始终未曾有过一个锋芒毕露的机会。萧关之战的困守由一场大水终结,沿途或降或破的城,也都展露不出铁血军的威严。而如今大军方至下邳,立足未稳,储靖正是按捺不住,要去和鬼镰一决雌雄。
做就做,储靖带着于禁和太史慈,以及五万铁血军精锐,甚至拒绝了冉为和陈炀舞助阵的要求,风风火火地奔出营去。在联军大营二里外的地方,莽莽苍苍的平原,储靖与姚倾,铁血军与仲家军就此遭遇。
不约而同的,储靖与姚倾都下令停下脚步,两人隔空对峙,一言不发。想来鬼镰仗着自己有兵力优势在,也不耍他昔日里善用的那些阴谋诡计,心血来潮,要和储靖打一场阵地战。两军依着平原各自排开,储靖背后是还未安顿下来的联军,是他的兄长和同伴,不容有失,一失足就是满盘皆输。
而姚倾身边除却十五万仲家军外,还有张辽高顺率领的五万徐州兵,不过以储靖铁血军之精锐,他是丝毫不将这支大军放在眼里。王异心中倒不那么淡定,她侧过头去,低声问道:“喂,你打算怎么和他们打?”
“不难打,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储靖笑得深邃而自然,他望向对面的姚倾,却刚好与鬼镰桀骜不驯的目光针锋相对。铁血都督桀然,他看了看身旁的太史慈与于禁,道:“子义,文则,要去打一场堂堂正正的单挑吗?”
“许久未曾和人交过手,经都督一,还真有些迫不及待。”太史慈应和着铁血都督,他抽出背后一双短戟,拍马来到两军阵前,朝着姚倾的军阵厉声喊道:“我是东莱太史慈,仲家军的乱臣贼子,谁敢与我一战?”
开口就是乱臣贼子,还不等姚倾回应,他身后一名壮实的汉子就忍不住舞起大刀冲出阵去,大吼大叫着道:“敢我们是乱臣贼子,看雷薄爷爷来教训你!”
见部将雷薄舞刀拍马杀向太史慈,姚倾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发一言。一旁的袁弄玉觉得颇有些不妥,低声问道:“慕之,雷薄几斤几两你也清楚,太史慈可是周临手下的大将,你真不拦他吗?”
“他连我的号令都不等,就自作主张出击,那就让他去好了,我正要探探云律的虚实。”姚倾淡然一笑,望着雷薄远去的背影,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嗜血,鬼镰言道:“凭他的斤两,就算做了弃子,也不可惜。”
听了姚倾的话,袁弄玉眼里透露出一丝隐约的不忍。雷薄毕竟是她父皇的部下,之前在临瞳城外,他已将那些居功自傲的老将舍弃,如今又是张口一个弃子闭口一个弃子,全然不顾及任何人。
或许在他心中,永远不会作为弃子的,也唯有那寥寥数人。
再雷薄飞驰着来到阵前,挥刀杀向淡定自若的太史慈,他口中愤然骂道:“受死,你这周临那条汉家走狗手下的犬!”
在雷薄那句汉家走狗脱口而出的一刻,太史慈本来淡然的目光骤变得犀利起来,他单臂反握短戟,抬起挡住雷薄的大刀。电光火石之间,雷薄的大刀横在半空,一动也动不得。他的双手虎口渗出鲜血,额角也流出一丝冷汗来。
太史慈只一抬手的功夫,他就毫无抵抗之力了。
一手握戟悬在半空,太史慈目光摄人地瞪向雷薄,道:“骂我可以,骂我主公,不行。”
“凭什么你骂得了我家陛下,我却骂不得你家主公?”即便自己败局已定,但雷薄还是忍不住要逞口舌之快,和太史慈分辩一二。谁知他一语方罢,太史慈的眼神却更加犀利,他道:“别拿袁术那妄自尊大的废物,和我家主公相提并论啊。”
“况且将死之人,还要我和你讲道理吗?”
言罢,太史慈闲下来的那只手飞起一戟,直直刺向雷薄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