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才跳起脚来,指着程启大骂:“你这老匹夫!真是厚颜无耻得很!我都说了不想娶你闺女,你还愣要死皮赖脸塞给我是吧?
“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什么大孝子,我守孝不到半年,就隔三差五去妓院逍遥快活了!这三年多来,我住在妓院的日子比住在家里还多。
“我也根本不想参加什么科考,都是骗你们的,我就是不想娶你女儿,你懂了吗?你女儿不是清白的好姑娘吗?怎么你就那么作践她,硬要把他嫁给我?你莫不是贪图我家的名望钱财吧?
“哼,什么济世救人的名医!我看就是沽名钓誉的贪财奴!死要面子的伪君子!为了自家颜面,甘愿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我告诉你,连我这种混账东西都看不起你!”
阮才噼里啪啦像放炮仗一样,阮家两个叔叔拉都拉不住。骂完之后,双手撑在腿上大口喘着气。
再看程启,直气得瞠目结舌,须臾,猛吐了一口血,几欲站立不住。
“姑父!”陆豫赶忙上前扶住他,转头对阮才怒声喝道,“我姑父若是有个好歹,我定叫你加倍偿还!现在,你给我滚出程家!”
“我滚!只要你们现在把庚帖还给我,退了婚,我马上滚!”
陆氏气得浑身发颤,瞪着阮才道:“你等着!”
说罢大步去卧房去阮才的庚帖。
程启强撑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程大夫!”
“程老哥!”
祝氏和阮二叔阮三叔纷纷围上前去察看情况。
程嫣如一直待在后院自己的闺房内,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像是冲着父母的房间去的,便好奇地打开门去看。一出去便看见母亲满脸怒容,边走边嘟囔着什么。
“娘,什么事这么急?”程嫣如上前问道。
陆氏脚步猛地一顿,接着一声叹息:“嫣如啊,那个阮才真不是个东西!退婚就退婚吧,还目无尊长,指着你爹大骂!这种人,不嫁也罢!我这就把他的庚帖还给他去!”
说罢愤愤地进了卧房。
程嫣如怔了怔,随即便往正堂跑去,半路上正好碰见陆豫快步赶来,急道:“快去正堂,姑父昏倒了!”
程嫣如来不及询问原因,急急道:“哥,你去我卧房里帮我取医药箱过来!”话落自己先赶往了正堂。
阮家人见程嫣如来了,都面带愧意,不敢直视。程嫣如顾不上他们,直接去察看父亲的情况。把过脉后,知道父亲只是气火上涌,一时晕厥,才稍微放下心来。
陆豫取来了药箱,陆氏也随后赶到了。
“哎呀!嫣如,你爹怎么啦?”陆氏吓得她脸色苍白,她去拿庚帖之时,程启还没有昏厥。
程嫣如拿出银针,消了毒,扎在程启的几个穴位上,宽慰母亲道:“爹只是一时气火攻心,没有大碍。”
陆氏听了勃然大怒,把手中的庚帖往旁边的几案上一拍,冲阮才道:“你的庚帖,拿走!婚约解除了!”
阮才讪讪地去把自己的庚帖拿在手中,偷瞄了程启一眼。
其他阮家人都是知书识礼的,皆倍感愧疚无颜,连声道歉之后,便欲离开。
陆氏指着堂中几箱物事道:“还有这些东西,都带走!”
“这些都是赔礼,还请收下。”祝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