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沧元帝和易池的保证下,国师礼继续进行。
拜了君王,接下来便是走仪仗了。说得直白点也就是游街。
因为这次情况特殊,外面的百姓因为祭礼的事,并不是很待见碧沉,所以为了防止意外,沧元帝特地临时加派了人手,防止有人接近碧沉的轿子,以免情绪不稳定的百姓惹出什么事端。
“我陪祁国师去吧。”易池上前,拱了拱手,“虽说国师礼不该有人陪着,不过我也是国师,何况这次情况确实不乐观,有我照应着,祁国师也能顺利些。”
这次大战能赢,易池功不可没,百姓对他的呼声很高,有他在,碧沉也能多一分保障。
“准了。”沧元帝拂手道。
碧沉躬身行礼,道了谢,易池走到她身旁,带着她往外面的轿子走去。
这个轿子非常质朴,装饰很少,因为最后一道流程本就是亲近百姓,观百姓疾苦,若轿子装饰华丽,显得高高在上,反而是不妥。
七七四十九个人随行,周围还有约一千禁军维持秩序。
隐在暗处的人更是不少。
沧元帝为了她这国师礼,也是费心了。
易池先一步上了轿子,伸手把碧沉拉了上来,两人并排坐在轿子里,易池偏头,青铜面具碰到了碧沉的头冠,传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碧沉侧了侧身子,抬眼看他,问道:“怎么了?”
易池清咳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问你紧不紧张。”
“这个你就多虑了。”碧沉淡笑一声,“当年每日来听我与姐姐奏乐的人何其多?我什么人没见过?这次不过是些寻常百姓,又能耐我何?”
青铜面具内,易池露出了一丝笑意,又带着一丝苦涩。只是碧沉并没有察觉。
轿子很快就开始往街上走去了。
这日本就是十二月二十八,接近元日,人潮涌动。而今天国师礼上出的事,让这些人异常兴奋,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仗着法不责众,百姓们叫嚣着让碧沉滚出沧元国,有些人还叫碧沉去死。
易池小心翼翼地观察碧沉的脸色,只见她神色淡淡,仿佛那些人骂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周围不堪入耳的言语就像是被她屏蔽在这个世界以外,无论是好是坏,都没法在她心里引起一丝波澜。
仿佛只有滔天的恨意,才能让她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一些不同的神情。
看到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易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真的有人说喜欢她,大概她也会没什么波澜吧。
易池突然有些想念碧沉被离蛊折磨的时候了,虽然这话说得很残忍,可那个时候,碧沉才看着像是一个人,而不是超脱于世俗之外的“神”。
外面吆喝的声音越来越多,虽然不是在骂自己,可易池听着都觉得刺耳。
或许不在意,才不会受到伤害吧。
易池想着,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