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四月已经没有了春寒料峭。
大地回春,桃李芳菲,青山绿水,芳草茵茵。
关登带领的三千刘军与山上的明军对骂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一个个口干舌燥,站的腰也酸背也疼,便三五成群的摘了头盔解了甲胄席地而坐,开始吹牛瞎侃。
赵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命人把山顶十几面黄底红边的旗帜悄悄换成红底黄边的旗帜,向绕了一个大圈又折返到土山东面的霍去病发出进攻的信号。
果然如曹阿蛮所料,霍去病的撤退只是虚晃一枪,他率部向西走了三十里之后随即掉头向南,而跟在后面刺探的斥候早就回去向刘泽清禀报这支骑兵走远的消息。
近三千骑兵向南走了十余里,沿着小道向东,人缄口马摘铃,又悄悄绕到了刘军的东面,刘泽清派出的探子对此浑然未觉。
霍去病找了一处距离土山五六里的树林,命令全军将士下马休整,养精蓄锐;并派出斥候在暗处密切盯着土山上的旗帜,只要旗帜换成了红底黄边就按照约定前后夹攻,杀刘泽清一个措手不及。
“将士们,随我冲锋!”
赵云翻身上马,飞骤胯下照夜玉狮子,挥舞龙胆亮银枪,第一个从土山上杀了下来。
一时间战鼓咚咚,号角呜咽,将近八千名等候多时的明军高举刀枪,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从山坡上向下冲锋。
虽然这支队伍难称精锐,甚至很多都是老弱病残,但以逸待劳,居高临下,冲锋起来也是不容小觑,声势惊人。
“赵子龙来也!”
赵子龙马快胜电,枪出如龙,转眼间便杀到急匆匆披挂盔甲的关登面前,一枪正中咽喉,登时搠了一个透明窟窿。
这关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登时两腿一伸,睁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气绝身亡。
“哼……无能之辈也敢妄称关二爷的后人?”
赵云冷哼一声,翻身下马枭了首级挂在马前奋力冲杀,“叛军们还不快快缴械投降,你们关将军的人头在此!”
长枪所指,无人能挡,好似虎入羊群,又如蛟龙闹海,引领着士气大振的明军直杀得对方阵脚大乱,人头滚滚,死者不计其数。
“全军冲锋!”
霍去病挺枪跃马,奋勇当先,率领隐匿多时的骑兵一拥而出,好似奔腾的洪水一般杀进了刘军的背部,将正在安营扎寨的刘军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尔等不是说霍去疾的骑兵走了吗?”
刘泽清恼怒不已,挥剑砍了两名斥候,依旧约束不住败退之势,只能下令全军舍弃物资向北仓惶撤退。
赵云与霍去病率军穷追不舍,徐州城里的守备也率领三千人加入追击的行列,浩浩荡荡的明军从徐州一直追到沛县,俘虏歼敌将近万余人。
刘泽清仓惶逃命,到次日清晨撤退进济宁府境内才完全甩开追兵,清点人马只剩下两万左右,冯英父子在乱军之中也不知所踪。
济宁城里的士绅得知刘泽清在徐州吃了败仗,连夜组织了数千人打开牢狱,把被关押的济宁知府、同知等官员释放了出来。
又与各班衙役齐心协力斩杀了刘泽清任命的知府,撵走了千余名看守城池的刘军,关起城门拉起吊桥,拒绝大败而归的刘泽清进城。
被吓破了胆的刘泽清望着济宁的城墙,想着自己短短几日变成了丧家之犬,不由得悲从中来,在马上失声痛哭:“苍天啊,我刘泽清一世英雄,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天下之大,我刘泽清该何去何从?
“胜败乃兵家常事,表兄莫要悲伤,振作士气,卷土重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一直不离不弃,跟随左右的曹阿蛮在刘泽清最失意的时候站出来安慰他,让这个表兄感动不已。
“阿蛮啊,兄长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若是防备着霍去病耍花招也不至于损兵过半。如今麾下四万人马,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军心惶惶的两万将士,真不知该何去何从?”刘泽清一边抹泪一边询问。
曹阿蛮胸有成竹的道:“若是兄长听我的,便率军离开济宁向山东半岛进军,并给朱由检修书请罪。”
“请罪?”
年近五十的刘泽清露出苦涩的笑容,“劫持天子在前,造反作乱在后,他老朱家怎么会轻易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