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荣王妃玩笑的功夫,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说起来,这些年我与我们家王爷住在京城,不像端敬王这两口子时常在外头那样潇洒,因而见的也不比他们多。倒是那日里猛然听着端敬王爷说起那村妇的事儿,方才知道这世上多少家里是连米都吃不起的。饿着大人不说,孩子也跟着受罪,听得我这心里头都不是滋味儿。”
陆安晓有些意外,只是对上荣王妃冲她眨了眨眼,当下虽有疑惑,却也接口道:“也不过是王爷提的一嘴,倒叫婶婶心里头不舒服了。”
“你们家王爷提的原是实话。若不是从你们口中得知,我们这些个成日里在府里头不出门儿的,竟还不知呢。”
“婶婶也不必挂心,当今皇帝勤政为民,莫说是京城,就是那往外头再延些的去处,自然都是一派繁荣的。只是去年岁,听说是气候的缘故,百姓家收成不大好,粮食比往年少了大半。皇帝虽说也有减免税收,也有国库放粮一应的举措,当真尽了力。但这米面到了市面上,因着稀少,自然也要贵重一些。这样的时候虽不是常事儿,可这往常的价格到了如今贵上许多,富贵些的人家倒也罢了,对于那些个平日里就挣扎着的,到底困难不是。”
“若说是这样,倒也有缘由的。”荣王妃点了点头,叹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前些年边境打仗,国库吃紧,皇帝是想了多少的法子。如今才好些,今年又遇上这样的事儿,皇帝也是有心无力不是。”
“婶婶说的是。所以这一路看过来,我也与王爷商量着,这些年我们二人在外头,日常也花费不了多少,零零总总算下来,想来设些粥铺,再偏远些的,也运送些粮食去,救济着还是足够的。不能周全,但能帮的上多少便帮多少,算是我们的一份儿心意。”
荣王妃挑眉道:“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既如此,你若当真有这样的打算,我也跟着顺水推舟,算我一个吧?”
陆安晓与荣王妃这般一唱一和的,顺势也好,违心也罢,底下的人也跟着提起这话儿来应承起来。
贺如之见状,自然也是心下有了打算,起身道:“两位王妃私下里怎么就将这事儿定了呢?好歹也问问我们,这可是看不起我们了不是。”
荣王妃笑睨了贺如之一眼:“怎么,往日里只说你哪里热闹就爱往哪里凑,如今这样的事情你也情愿呢?”
贺如之颇为委屈的模样儿:“荣王妃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儿。我们这几家虽不如那王门贵亲的,但到底也能凑出些家底子来,更何况是这样的善事儿,往常我们都想不及的,如今有了这样的事儿,紧着还来不及。您若叫我去杀人放火的,我还干不来呢。”
一时众人笑了开来,也跟着应和。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连那施粥铺子的去处都定了下来,这很叫陆安晓没想到,毕竟原先虽有这样的心思,再细致的便也没有了,如今竟是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