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将叶嫤那略是疲倦的脸色凝了凝,眉头也跟着稍稍皱了半许,随即抬手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朝叶嫤递来,缓道:“这是上好的九转丹,对强身健体与舒筋活络有极大功效,皇贵妃坠河落水,定是伤了身子,这丹药可每日服用一枚,一月之后,身子定能康健不少。”
叶嫤猝不及防一怔,并未伸手去接。
姬宣深眼凝她,继续道:“皇贵妃曾帮了在下不少大忙,如今在下身无长物,并不能送皇贵妃贵重之物,仅有这随身丹药能报答,还望皇贵妃莫要嫌弃。”
完,再度将丹药朝她递近半许。
眼见他满面坦然与诚恳,叶嫤心头一松,终是抬手将他手中的瓷瓶接过,缓道:“多谢。”
他面上蓦地露出几许释然,又转头朝不远处的平乐王扫了一眼,脱口的嗓音也越发幽远开来,“大昭皇上此人,在下往日不曾接触过,不能随意评判,但如今稍稍相处,才觉大昭皇上的确不是个等闲之人,且心思深厚,意在大局,虽也在意情爱之事,但他绝不会是个儿女情长之人,而皇贵妃你终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似也不喜权势争斗,在下只想劝皇贵妃一句,但凡呆在大昭皇上身边,定要谨慎心,且事事为你留得退路,只因帝王志在四方,女子对他而言,绝非全部。”
是吗?
这番话,着实非叶嫤所喜,甚至极其抵触。
叶嫤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心思嘈杂,只待沉默一会儿后,她又强行将沸腾的心绪压下,故作自然的朝姬宣笑笑,缓道:“公子也仅是与皇上见了一面而已,也未交心,自然不知他真正为人如何。但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公子的提醒了,只是我如今看到的皇上,对我也是极其上心与在意,他前几日既能为了找我而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便也证明,他是长情之人。”
季璇神色微动,叹息一声,“在下并非是大昭皇上不是长情之人,而是想,大昭皇上心思磅礴,儿女情长之事,不足以撼动他所有目标。”
叶嫤面色越发一沉,终是被他这话全然噎住,不出话来。
其实,姬宣的这些,她这些日子也在一直考虑,她早就觉得她如今与平乐王越离越远,甚至都快成了两路之人,只是,心动这东西,又如何能放就放,潇洒回避?
心思至此,风一道道嘈杂起伏之感越发强烈的在心口沸腾。
叶嫤兴致全无,再也无心与姬宣多言。
姬宣深眼将叶嫤打量几眼,也适可而止,不再多,仅岔开话题的继续朝叶嫤闲聊两句,便主动与叶嫤辞别。
叶嫤认真点头。
姬宣不再耽搁,转身朝平乐王行去,待与平乐王告辞一句,便领着两名厮先行离开。
叶嫤满目幽远,目送姬宣那清瘦的背影走远,待稍稍回神过来,便见平乐王已是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略是担忧复杂的凝她,待迎上她的眼,便低声问:“嫤儿,姬宣与你……什么了?”
他嗓音里稍稍夹杂着几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