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般建议,我接下了。待凌风进来,我定为公子缠住凌风,说到做到。而今,公子可否放开我了?”她低沉沉的问。
“姑娘聪明伶俐,我倒是不敢放。待你我脱困之后,我自会放了你。”他平缓无波的道话。
叶嫤深吸一口气,也无多言,仅兀自沉默。
则是不久,不远处果然再度传来石壁开启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极为单调突兀的脚步声。
那凌风,果真是来了。
叶嫤身子稍稍紧绷,目光也紧紧凝在那石阶的拐角处,则是片刻,暗淡的光火里,便见那凌风已从拐角处绕了出来,待目光朝她扫来之际,神情骤变,身子也陡然飞身而前,稳稳落定在了叶嫤面前。
“放开她!”他薄唇一启,阴沉威仪的朝白袍男子道话。
白袍男子的胸膛依旧紧贴叶嫤,整个人也毫无半许畏惧,仅道:“我既是捉了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开,凌侍卫若是不悦,要不,自行来救这位姑娘?”
他这话清浅入水,嗓音虽稍稍有些嘶哑,但音色仍如山涧清泉,极是好听。
只是这番脱口而出的话语内容,则是挑衅十足。
眼看凌风那越来越黑沉的脸,叶嫤心口直跳,突然有些打退堂鼓了,只道是她身后这白袍男子着实也是胆大包天,他如此挑衅凌风,一旦惹怒凌风,她叶嫤这夹在他与凌风之间的人,岂不得无辜受累?
心思至此,她浑身越发紧绷,目光也下意垂下,有意在凌风身上搜寻钥匙,奈何正这时,凌风已然被激怒,冷呵一声,“找死!”
短促的二字尾音都还未落下,他已突然抬掌而来,掌心直面朝白袍男子迎去。
奈何白袍男子浑然不惧,也不躲闪,反而伸手将叶嫤稍稍推上前来,任由叶嫤的脑袋去正面迎击凌风的掌风。
瞬时,叶嫤双目圆瞪,怒得咬牙切齿。
这白袍妖男,竟是要以她叶嫤的肉身来作为他的挡箭牌!眼看凌风的掌心即将要迎上她的脸,她脸色一白,急忙颤抖的紧闭双眼,则是这时,凌风也是眉头一皱,顷刻将掌风收回,身子一跃,转而从旁边向白袍男子迎击。
他动作快如闪电,出掌的速度也是极快极快。
然而白袍男子即便挟持了叶嫤,但动作与武功明显不敌凌风,仅是一招之下,他便被凌风的掌风震得口吐鲜血,连带那只扣在叶嫤脖子上的手也忍不住自行松开。
叶嫤脖子一得解脱,便忙朝旁边的空地扑去,待稍稍站稳,便见白袍男子突然抬手握起了桌上的烛台,陡然用烛台另一侧的尖端刺向凌风。
然而他此举仍是徒劳,凌风仅稍稍伸手,便将他手中的烛台打掉,而那圆滚的烛台落地滚动,却好巧不巧的刚好滚在了叶嫤的脚边。
叶嫤浑身一颤,满目发紧。
凌风稍稍停住动作,冷眼扫着白袍男子,阴沉道:“我家公子不愿动手杀你,奈何你却毫无安分,既是如此,为除后患,我便也留不得你。”
白袍男子咧嘴而笑,鲜血染红了他的牙关,“你有这本事?”
他像是浑然不惧,笑容柔腻中又带着几许妖艳与蔑视。
凌风冷哼一声,“我有无这本事,你尽可试试!”尾音未落,便再度抬掌上前,猛的朝白袍男子袭击。
白袍男子当即朝地一滚,迅速滚至叶嫤身边,待得凌风再度朝他袭来之际,他双目蓦地一沉,不再躲避,反而是破天荒的抬手朝凌风迎去。
瞬时,两人手掌猛的相贴,剧烈的震动声似是将周遭的空气都震荡了一番。
顷刻,凌风双目一瞪,满目惊愕,似是震撼不已,那白袍男子则仍是咧嘴而笑,面色虽是惨白,但整个人仍是淡定自若,似无半点畏惧与退缩。
整个过程,叶嫤满心发紧的将这二人盯着,道不出话来。
两人掌心相贴,却是谁都不想让,双双都未退开,似在暗中较劲儿,拼斗内力。
周遭气氛,也蓦地沉寂下来,压抑得让人浑身发麻。
这时,叶嫤鼓足了劲儿,小心翼翼的迅速弯身而起,捡起地上的烛台便朝凌风的脖子扎了去。
她的整个动作,极快极快,持续时间极短,凌风似是根本未料白袍男子竟还能使出内力,满面惊诧与震撼,根本不曾回神,直至叶嫤手中烛台的尖端扎入了他的脖子,他才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气息一乱,掌风也蓦地脱力,整个人陡然被白袍男子的掌风震倒在地。
叶嫤满目发紧,脸色越发白下,手指一颤,手中的烛台陡然落地。
白袍男子双眼稍稍一眯,迅速上前,蓦地抬手朝凌风的头顶补了一掌,待凌风闷哼昏厥之后,他急忙伸手朝他胸前探去,即刻将凌风胸前的钥匙掏出,自行解开了脚镣。
“姑娘,且随我来!快!”仅片刻,他回头朝叶嫤望来,低哑出声,妖异的面容也再无方才与凌风对峙时的那般平稳与平静,反而是紧张之中卷着沉重。
叶嫤这才回神过来,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的朝他跟去。
这一步棋,的确是险棋,自打她对凌风下了手,便意味着她与姬宣算是彻底的闹翻,势不两立。只是这又能如何呢?姬宣如此待她,且有意以她为棋,阴险毒辣,她叶嫤也非善类,如此之仇,她又怎能不报呢?
如今之际,也即便不知这白袍男子真正的目的与底细,但至少,呆在这里会死,会彻底成为霓凰公主手中的筹码,无论如何,她都要拼命为自己搏上一局,即便此局的后路也是险象环生,但此际至少能先行保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