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莫卿轻车熟路摸到魏承德这间牢房时,正是最后一班巡逻侍卫轮班的时间,恰好躲过他们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侍卫只会把守在门外,并不会盯着一处牢房不放。
魏承德所在的这间牢房与当初关押太子的牢房比较近,不仅位置靠里,而且四周的牢房皆没有关人,大抵是为了防止魏承德趁机蛊惑。不过这在余莫卿眼里倒是多此一举,毕竟魏承德武功都被她废了,天牢这边又是禁卫森严,插翅也难逃,更何况还是个废人。所以当余莫卿走到那间幽暗森冷的牢房前时,嘴角都隐隐上扬,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
余莫卿背着手走到这间牢房前的栅栏,视线缓缓移到里面那个男人身上。
只见这男人穿着宽大的囚服,衣服上满是污秽,披头散发地靠在墙角处一言不发,发梢脸上皆有淤血,碎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也不知现在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只不过正是这个周身被狼狈包裹的男人,却丝毫不见颓然,甚至还有一丝镇定。
是一种超乎寻常的镇定。
“暗主竟然有好心情前来探望?”好似听到了脚步声,黑夜里那双精明的眼睛猛然睁开,迅速随着主人的抬头而移动过来,语气听不出是戏谑还是嘲讽。
“例行公事,怎么,不行?”余莫卿并没有立马透露自己前来的目的,故意卖了关子。
“自然不敢,属下如今是阶下囚,暗主才是胜券在握之人,属下怎会质疑暗主呢?”魏承德讥笑一声,又将头靠在了墙上,“只不过,天牢多阴冷,又乃是非之地,暗主还是早些回去吧。有些事不该碰的,还是别碰的好……”
天牢的过道间确实阴冷了些,可是比起天气的恶劣,余莫卿更不敢接受的是那些躲在黑暗里的势力,所以她选择假装没有听懂魏承德的意思,故作轻松,“好不容易来一趟,副使难道就没有什么对本座想说的话?”
“属下孤寡一人,既无遗言,也无忠告。属下时辰不多了,还请暗主给个方便,让属下独自走完最后一程吧。”魏承德冷笑了一声,完全是抗拒的语气。
“副使倒是放心,圣上仁慈,怎会让副使独自一人走完最后一程,怎么照也得让副使有个照应呀……”余莫卿也不顾魏承德的拒绝,继续试探起来。
“哦?”魏承德狐疑,瞬间又反应过来,“圣上果然仁慈,竟然还会给娘娘两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