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阿淼曾无数次设想过,假如终有一日,无论是身份好,这份情思也好,再也隐瞒不下去的时候,当一切都昭然若揭的时候,以前战战兢兢度日只是顾惜自己这条随时可能丢掉的小命,而现在,尽管并非她愿意,在她对瑞谚吐露心声之后,她便知道,从此以后,她的命运就已牢牢地和他,和朔王府捆绑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是夜,阿淼本是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的,她在话本子里看的都是在此情此景下,男女做了这种事之后,接着总会发生点欢愉云雨之事,对此,除却冷静下来后的紧张,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只是终究身为女子,实在是羞于启齿。
但出乎意料的是,瑞谚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不管你以前心里有谁,从现在开始,你心里只准有本王。”
阿淼以为他是还在纠结她和言奕衡的关系,便忙不迭地解释道:“以前,以前也……根本就没有别人......”
瑞谚笑,眉眼间仿佛晕开了一抹好看的涟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
“那......那你呢......”
瑞谚并不说话,将她的衣衫褪下一边,露出半个肩头,阿淼脸上瞬时飞上两片火烧云,难道真的要.......
“不要.......”阿淼扭动了一下身子,躲开他的手。
“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在想什么呢?”
阿淼咽了一下唾沫,还是背对着他,虽说是喜欢的人,还是不能就这样轻易就被宽衣解带了。
“这点小伤,没事。”
“真没事?”瑞谚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正对着她,“好像你自打跟在本王身边开始,就一直在受伤,你说,你要本王如何做才能停止伤害自己?”
瑞谚看着她肩头上那一片青红色的肿胀,也不知道那府兵那一掌用了多少力道,竟让她这半个肩头肿得血管都清晰可见,也不知是否伤到了骨头,瑞谚开始后悔方才没控制住自己,任凭着气血冲上脑门,不顾她有伤在身,动作着实粗鲁了些。
“你抬一抬胳膊。”
阿淼试着抬了抬,肩头处刺骨的疼痛,无力地垂下手臂。
瑞谚将衣衫再松了些许,让她的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那一片血肿的上面,几个月前的刀伤早已愈合,留下了一条疤痕,瑞谚的目光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拿起一块布,倒出一些灰色粉末。
阿淼有些不好意思,稍稍侧过身去:“你不要看.......”
“不看怎么上药?”
“那......那你蒙上眼睛!”
“......”
阿淼没听到瑞谚回话,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他,两个人的眼神刚好又碰撞到一起,便飞快地将眼神转向别处:“我......有些口渴,想喝水。”
瑞谚还是笑着,道:“本王刚好也觉得嘴唇有些干,约莫是方才被你亲得太用力了?”
“胡说,哪有?明明是王爷你.......轻薄人家的!”
“哦?”瑞谚眨眨眼,凑近她,“你这意思是想找本王算账?”
阿淼的脸更红了,退了退:“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这怎么又扯到女儿身去了,莫非你方才发呆是在想......”
“没没!!”阿淼忙急急地捂住他的嘴,“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想……你平日能……对我好一些,便也满足了。”
瑞谚将她的手拿下来放在胸口上,她感到他的心跳隐秘而有力,倒不如她这般砰砰乱跳。“阿淼,给我一点时间,这种事,我不擅长。”
阿淼注意到,瑞谚这句话并没有像寻常一般再用“本王”来称呼他自己,似乎是刻意想和她拉近一些距离,这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神,但结果他没有说也喜欢她,甚至和这有关的一个字也没说。
“还说不擅长呢,都说朔王殿下不近女色,就怎么会亲别人的.......”阿淼将手抽出来,忽地觉得有些委屈。
瑞谚却一本正经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呃?”阿淼对于这个答案显然是有些懵的,眼前这个人,似乎同方才与她在唇间缠绵多时的人,并非同一人。
瑞谚看着阿淼那很是失落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玩心大发,继续道:“倒是你清清白白女儿身的,亲吻这种事,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