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微微点了头,便又将我的手放开来。
“你将我扶到后窗,轻扣两次,便会有人来接我。”他的声音极低,我却也能听得到。
原来不知他已用什么秘密传递消息的方法,给外边递了信息,竟有人知道到这里来接他。
不过,他能有人接走便好,省得我提心吊胆一晚上,明天顶着大熊猫眼上路。
我仔细不碰他的伤口,帮他整理好了衣服,用力将他的上身拉起来,一只胳膊架到我的肩上,慢慢扶他站起来。
因腹部受了伤,他的腿像是用不上了,大半的体重已是压在我身上,整个人像树懒一般挂着,头直接贴在我的脸颊,弄得我耳鬓丝痒。
顾不得那许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步步向透着些许微光的窗户挪去。还没走出两步,我感觉自己已是汗流浃背,气喘不已。
“你慢些,我伤口疼。”他的脸便是贴在我的耳边,说话的热气更是直接扑在了我脸上,我咬紧牙关,忍!这厮竟叫起了苦,嫌我不是一个好的“搬运工”。
可我想要赶紧将这尊“大佛”送走,免得他痴缠,便依他再慢一些。希望耳边传来的低笑是我的错觉,不然我会立马碾死这厮。
好容易挪到窗户边,我整个人几乎靠到了墙上,而齐王这厮一点力气使不上,全赖在我身上。
我吃力地腾出一只手,在窗沿轻扣两下,不一会便听见窗外有人回应,也扣了两下,窗户便被推了开来?
在窗外接应的是那日崔相府门前见到的他的侍卫,好像是叫凌青。凌青隔着窗,直接从我身上“取”下了齐王,将齐王的胳膊架到了肩上。
谁知,凌青刚接过齐王,齐王这厮便站直了身子,一个翻跨,便已是到了窗外。
我愣住,还没反应过来时,齐王已是得意着一张脸,冲着我眨了眨眼睛,衬着外边斜来的一些光色,显得万分邪魅。
“你......”这厮竟是耍我,方才还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哪里有虚弱得不能自行的影子?
他邪笑着伸手进来,像是要碰我,我这次反应极快躲开了,他无奈只得作罢。
我甩甩手,催他赶紧走,莫要打扰我赶着天亮前补眠。
凌青眼里也有忧色,催他快走,而他却站在那里一双眼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随凌青转身离开。
看他们已经走了,我将窗户合上,发现窗户处有栓,方才硬是没有扣上?难怪齐王还能从外边进了来?
珍珠今夜真是失职,窗户都没检查好就睡,得扣她月钱。
以为送走了“大佛”,自己便能躺回床上舒舒服服地补眠。
谁知方躺下翻了个身,外面已是鸡啼连连。没过多会,外边的蒙蒙白光便印着纸窗户跑进屋里来,亮堂一片。
我心里真是想宰齐王那厮千百遍,明明能走,还有人接应,为何还要等到天亮才走,本郡主睡眠不足,赶路会晕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