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说道:“我很久没见过你笑了,你要多笑笑啊。你看,舒萧一天到晚都在笑,即使是假笑也比你这样好吧?愁眉苦脸的,会提前衰老。”
舒萧风评被害,一旁还在问号脸。
司缉哑然失笑,点头轻声应和:“嗯。”
……
尽管乔雅无数次在混乱的记忆中,浑浑噩噩地祈福,不断地喃喃自语:“算我求你了命运,别再从我身边夺走什么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毕竟现在,我就已经痛苦得要死掉了啊。”
苏醒的记忆不眠不休地和现实梦境做着牵制战,无意识流淌的眼泪轻而易举就能打翻逃离的妄想和生命。
心理素质不好这一点,也已经是老毛病了,但也不能就此沦陷啊,莫非活成zombies那样的行尸走肉就很有趣吗?在逃跑之类的某些可笑的方面,就能够大显身手什么的,说不定她就已经撑不住了呢?
但是那些残酷的命运轨迹,并不会因为她的眼泪而获得怜悯,从而改变。
舒萧和司缉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反反复复交叠幻化,无数遍在乔雅眼前重演。然后又变成了她冷笑着,用精神力把钥匙一点一点碾碎成粉末,扬手撒了个干净。最后又是她和四个少年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面对无数摄像头和狂欢的人群,笑得肆意的模样。
这些画面最后都变得支离破碎,血腥气迎面而来,被zombies庞大的身躯,狰狞的面孔取而代之。
“大小姐!!!”舒萧扑了过去,把乔雅压在身下,替她挡掉了zombies的挠过来的那一爪子,背后瞬间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
乔雅抬手就是满手温润滑腻的血,怔忡地看向了眉眼隐痛的舒萧,刹那间迷失在他黯淡的眼眸里。
玉龙伺机而动,迎上了zombies,替伙伴们争取时间。但是强悍到了如今这个程度的zombies,已经到了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的地步。
它挥手将玉龙击飞出去,扭头看向了舒萧和乔雅。司缉拉开保护罩,却被它一掌击碎,乔雅也迅速反应过来,扶起舒萧和它保持距离。
舒萧撑起身子,咬紧了牙关,毫无征兆地转向司缉吼道:“司缉!”
现在是靠近大门的位置,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来的话,还尚且有一线生机。
司缉会意,同时给同伴们加上保护罩,更多的集中在了舒萧身上。舒萧暂且拉着乔雅退后,司缉和玉龙上前吸引zombies的火力。
乔雅不断地给他们加上增幅光环,焦虑自己现在无法治愈,又疑惑担忧地看向脸色难看的舒萧。
舒萧抓紧乔雅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她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少年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用带着黑纹爪套的那只手刺向自己的腹部。
鲜红的血飚到二人脸上,舒萧咬着牙,忍着剧痛,继续下狠手。钢刺穿透皮肉和内脏,他硬生生从身体里取出被塑料袋包裹的钥匙,从一片血肉模糊中颤颤巍巍地把钥匙塞到乔雅掌心里。
乔雅整个人愣在原地,眼中有难以置信有惊恐也有崩溃。
“逃出去。”舒萧的声音微弱得只剩下气音,他拖着千疮百孔的残躯,闯入战局。
就让这副残破的躯体,为你奉献出最后的价值吧。
在最久远的时期,那样令人们不齿的野蛮和原始,他们的爱却是那样令人神往。你口渴的话,我便割脉放血。你饥饿的话,我便剜肉作食。你疲惫的话,我便拆骨建床。
既然我无法以最温柔的方式与你相逢,那么任由我用最热烈的牺牲向你道别。
就像他和乔雅,在这个残酷血腥的世界,以死亡阴谋的方式相遇。那么他至少可以做到,用只能以惨烈来形容的牺牲来和她做最后的告别,让她永远地铭记他们的离别。
不过他还是希望,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他们可以以一种温柔的方式相遇。
那时候,在异国他乡的茫茫人海之中,在倒映着瑰丽晚霞的湖畔,他们擦肩而过。他举着相机,却无意间发现了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她。
然后他会不由自主地上前去,搭上她的肩膀,看着她诧异地转过头惊鸿一瞥,随机笑靥如花。
届时,他该说些什么呢?
他会说,好久不见,大小姐。
他会说,之前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他会说,但是余生,还请多指教。
但愿他们,能够拥有这样温柔美好的相遇。但是比起这些贪婪的愿望,他更希望,现在的乔雅能够踩着他的尸骨,好好地活下去。
舒萧,脱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