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眯眼笑着,与小瑞子调侃道:“你有抱怨这功夫,还不如再去温一壶上好的桃花酿送与老爷子吃!”
“我……好嘛好嘛,去就是了!”
小瑞子还想说什么,可见城南又抬手欲打,赶忙转变话锋,揉着脑门儿温酒去了。
“哟~小掌柜的还没打烊呐?可还有酒?”
小瑞子方走,有人打着招呼走进门来。
城南抬眼,不是那更夫,也不是那戏子,来的,是不第城的捕头,李登楼。
“李大哥还没歇么?大过节的不与家中团聚,怎么反倒要来我的酒肆讨酒吃?”
城南起身,笑着与李登楼调侃,“莫不是与嫂子吵架,被赶出门来了?”
“嘿,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当差的,哪一刻哪一时歇过?这人们啊,每逢过节喝了点酒心里就没个数,什么乱子都敢惹,我们这越是过节就越忙呐!”
李登楼就坐,将手中一个包裹扔到桌上,与城南苦笑道:“我倒是希望跟你嫂子吵一架呢,可自打当了这差事,都不知道几个三十儿没在家中过了,我儿子都快不认我这个爹了!”
“大哥辛苦!”
城南顺手拿过酒碗,给李登楼斟了一碗,与他笑道:“大哥为了不第城中人的安危顾大家,舍小家,这份儿苦心想来嫂子跟侄子是理解的,今儿这酒您且喝了,算是小弟替不第城的大家请你的!”
“可别,你这也是小本生意,大哥不能占你这便宜,该付账还是要付的!”
李登楼说着,接过酒碗,小啜一口,将酒碗放下,顿了顿,又问城南道:“对了,小掌柜的可认识咱不第城那更夫和唱戏的那姑娘?”
城南与李登楼面对面坐下,给自己斟了一碗酒,笑道:“认得啊,怎么了?”
“你未打烊,可是再等他们?”李登楼抹了抹扔在桌上的包裹,眼神忽变得有些黯然,问城南道。
“嗯,正是在等他们,怎么了?”城南心思玲珑,见李登楼的神情,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沉声问他道。
“不要等啦!”
李登楼端起酒碗,痛饮一口,又将酒碗重重墩在桌上,苦声说道:“他们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这是为何?”城南听李登楼的话,心中更是一沉。
“他们……他们死了。”
李登楼摇头,苦涩与城南道。
“死了?!怎么会?!”
城南闻声,惊愕起身看着李登楼,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虽他和那花旦戏子与更夫不熟,一年也只有一面之缘,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心里有那两个人的影子,总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有着让人心里头发苦的故事——要不,城南也不会在这团圆夜不肯回寨子,坚持等着给他们温一壶酒不是?
“死了……”
李登楼自斟一碗,一饮而尽,苦涩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