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牧康年脑子里轰地一声响。
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呆愣了许久。
对事情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在牧康年的心里,这些计划花了他那么多心血,筹备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想过会有失败的一天。
宫外的喊杀声再次四起,动静极大,牧康年神情一震。
刚刚他的人已经把控了皇宫与皇城,现在再起杀戮,那便是……
“陛下。”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外间响起,“邵将军已带领兵马攻入皇城,长秋宫与玉明殿都无恙。”
牧康年再也坐不住,腾地站起了身,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
窗外两个身影并排而立。
一个告诉他南州兵已经失利。
一个告诉他皇城的控制权被夺。
而他们两个,正是他的儿子与女婿,牧英常,苏逸轩。
“哈哈哈—”
牧康年忽然大笑起来,面上老泪纵横。
“没想到啊,我牧康年算计了一辈子的人心,最后却被身边的人给算计了。”
牧康年转头看向牧玉龙,脸上似悲又似喜,“好好好,陛下已经是一代雄主了。若是武宗爷能看到的话,一定会很欣慰。
输在陛下的手里,我牧康年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棋差一着,怨不得别人。
只不过,陛下,我今日之下场,陛下可得记牢了。
人心,是这世间最难看透,也最难把握的东西!
可惜,我今天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说着,牧康年拔出佩刀。
屋内侍卫连忙抽出武器,护在牧玉龙与苏清卓面前。
牧康年最后看了一眼南州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留恋,手中佩刀一用力,脖子上一条血痕骤现,鲜血喷溢。
呯—
叮—
牧康年轰然倒地,手中的刀也落下。
数十年的不甘与执念,今朝皆化为虚无。
他野心膨胀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临死前想到的,却是那个被他当作幌子的女子。
报应吗?
大概是吧。
门外,牧英常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若说父爱,牧康年似乎从未给过他。
甚至在关键时刻,将他当作了弃子。
但此刻的他,却没有报复的快感。
福王府完了,那他呢?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随即,牧英常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苏逸轩,看着他面上的波澜不惊,心里一阵阵发凉。
这样有心计的人,连他父亲都没有看出来。
牧玉龙选的这颗棋子,当真是再恰当不过。
“牧公子。”牧玉龙身边的侍宦走出来道:“陛下唤你进去。”
牧英常赶紧收敛心神,朝屋内走去。
一进屋,血腥味扑入鼻中。
父亲已经被安置起来,但他所倒的位置,血迹还未干涸,看地牧英常心跳不已。
牧玉龙会怎么处置他?
“听说,月灵疯了?”牧玉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