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承德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京城往行宫走,那是在往山上行,一路上很明显地就能感到温度凉了下来。
余知葳刚开始还要惊蛰拿着扇子扇风,纱衫也是圆领的,袖子也只有六七分,露着手腕子。可又走了一段时日,衫子就换成立领广袖的了。
这回去行宫,去的熟人可多。
余知葳掀开帘子,她那封了王还不愿意回藩地的哥哥和高邈混在一起,一个领着锦衣卫;另一个没敢让人领余家军,就混在锦衣卫里头走。
他早年在锦衣卫当中待过不少时候,后来又常共事,锦衣卫的人和他都熟识。
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到了他十几岁混在仪鸾司里的时候。
后面文官的车子里,跟着的是一大群阁臣,并好几位尚书,总归和余知葳打过照面的基本都在了。
最中间拥簇这皇家的几位。
蔺家父子俩的车架拱卫着蔺太后,一步都不敢离开——估计是害怕前面混在锦衣卫里的某人找个甚么借口就把他们三个姓蔺的给全都悄无声息地抹了。
蔺太后的确是带了新受宠的碧空和望舒,可这回跟着她坐在同一辆马车中的,却是裘安仁。
袒护之意不言而喻。
这段时日算是难得清闲的时候了,正好,余知葳也懒得管旁的事情,只顾自己歇着。不过,总是操心的惊蛰姑娘算是松了一口气,只顾一心照顾余知葳去了。
大约是因为闲下来了,余知葳的肚子长得飞快,瞧着像是揣着好大一个西瓜。
余知葳点了点自己的腹肚,望了一眼正掀开帘子到处张望的惊蛰,笑道:“你说,不如小名儿就唤作西瓜如何?”
惊蛰听了这话,挤着眼睛就把脸转过来了,显然是满面的一言难尽。
“娘娘,这是您亲生的吗?”惊蛰看了看余知葳的肚子,做捧心状,默默可怜着那小崽子。
余知葳笑了两声:“皇家的字辈排的那样严,他今后叫甚么名字,我是没办法控制的。那小名儿总得让自己取罢?”
惊蛰依旧是一脸的一言难尽:“那也不能……”
那也不能叫这种名字罢?惊蛰原先家中有亲戚,是在巴蜀地区过活的,她听人家说话,甚么“瓜娃子”“瓜娃子”的,都是在说孩子傻。
那娘娘给这肚里的小娃娃起名儿叫西瓜,不就真成了个“瓜娃子”了?
很显然,在京中长大的余知葳并没有想到惊蛰心中到底在想甚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想甚么呢?”
惊蛰苦着个小脸儿,扁了扁嘴道:“奴婢是在想,若是今后小殿下想吃西瓜了怎么办?这这这……是不是宫中还得忌讳着,都不能吃西瓜了?”
余知葳一个没忍住,大笑起来,捏住了惊蛰的小脸儿:“你想的还真多。”
惊蛰欲哭无泪,心道我想的这些可都是事实会发生的啊。
余知葳又调笑了惊蛰一阵子,这才罢休。
这边的确是笑语盈盈的,反观蔺太后的马车那一边,情况就不怎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