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存在,场上一群小年轻非常乖觉,一个个跪坐标准,相互谦让,互相恭维,非常友爱。
“孟溪,我前日得了匹好马,过两天你生辰送给你。”孟兴十分有大哥风范。
林泱内心:你送你弟弟礼物,还得当着外面人说?
“多谢兄长。”孟溪躬身拜道。
看来这俩兄弟关系不好,亲兄弟相互送礼哪会这么客气——林泱判断。
还是孟思兰悄悄跟她说,孟溪是庶出。
林泱心里‘哦’了一下,原来如此。
估计这俩兄弟不和大家都知道,现在外人跟前,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孟兴不满孟溪,看着孟溪老实巴交的样子,估计也没少被孟溪欺负。
几人枯坐无聊,林泱跪了一天,上下眼皮直打架,孟简见她有些困倦,悄悄伏在她耳边道:“你跟淑月到屏风后相互靠一会儿,还有人没过来。”
林泱如临大赦,巴巴地望着孟淑月,孟淑月也觉得困顿,俩人赶紧起身告辞出去,转到一副墨竹屏风后的小隔间。
不过从两人轨迹来看,好像是出去了。
她们背靠着屏风相互依靠,听到孟思兰找了个借口告辞,断断续续听到男子们聊天聊的很嗨,战场见闻,工作中各种案件,胡姬如花,流民成灾。
甚至还听到孟兴一条一条驳斥孟溪的观点。
比如孟溪说‘应该先断粮草’,孟兴驳斥他‘你懂什么……’
总之每次孟兴开口驳斥弟弟,总是以‘你懂什么’开头。
林泱和孟淑月听到相视一顾,均对孟兴露出嫌弃的表情。
她小声问孟淑月,为什么之前没看到这几个人?以及为什么他们的父亲都不在了?
孟淑月小声跟她解释道,孟兴和孟溪的父亲是孟虎的小儿子孟思章,孟思章是庶出又早去,且孟思章夫人跟卢夫人不对付很久。
不对付的原因倒也简单,大约是孟思元母亲嫌弃孟思章,连带着嫌弃孟思章夫人,卢夫人还经常提点她要孝顺婆母。
至于孟思文,孟思文的父亲孟威,乃是祖父孟虎弟弟的儿子,孟虎死不久,孟威也急病而去。
林泱觉得孟淑月可能知道的不太多,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孟家那些年龄稍大的长辈不到四十都急病而去?”
“对呀。”孟淑月有些伤感道。
好像孟家男子都不是很长寿。
忽然男子们没了声音,两人顿时正襟危坐,那个传说中的大佬来了。
此人正是现任并州长史,晋阳宫监,闻喜县公崔隐。他年过不惑,按照履历还做过青州司户参军,好像孟淑月跟萧长松的婚事,就是在他在中间牵线搭桥。
林泱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像跟着崔隐一起过来的,还有崔隐的长女崔九龄,儿子崔律。
以及把他们迎回来的孟思元。
她听到孟思元极力夸赞崔九龄,说她大气端庄,还问她什么时候成婚,好像都过十六了。
崔隐笑着解释说去年内人去世,女儿就耽搁了一年。
孟思元极力夸赞她孝顺。
各种溢美之词。
林泱听到孟思元问“二郎,你怎么看?”
她没有听清孟白商回答了句什么,只是听到里面把话头引到萧长松身上,孟思元就随口说了句,既然崔隐是媒人,那就把四娘叫过来见见吧。
林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老狐狸早就知道他们在小隔间听。
她赶紧起身轻轻叩开小隔间略十寸宽的门,侧着身从里面出去,顿觉北风呼啸,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