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瑞普、卡佩和狱卒们向戴蒙行了礼,依次退了出去。
待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戴蒙在艾芙洛面前坐下。“世事难料,”他的坐姿透出深深的疲惫,“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放薇卡回去。亲爱的妹妹,你说,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啊?”
“我不能代替吗?不管她还是我,你手上有一个不就够了吗?倒是你,”这个被吊起来的纠结姿势实在没什么气势,但一想到橡木城发生的事,怒意自胸口止不住地扩散,“近卫军屠城,是你下的令吗?”
“当然。还能是谁?除了几个有价值的目标和本就是我的人马外,我告诉伊利昂一个活口不留。”
他竟承认得如此坦然,如此毫无愧疚,艾芙洛不由一窒。这还是那个戴蒙吗?再度开口时,她听到自己声音发颤:“这种事……这种事你也能说得这样满不在乎吗?那里面,城里,城里有多少手无寸铁的平民,其中又有多少老人和孩子,你……这你也能下得了手……”
“对,是有很多平民,老人,孩子,女人,反正都是些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他们死都死了,现在你要我怎样呢?道歉吗?哭着忏悔吗?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得为了将来而谋划。”
他不仅做得出那种事,还说得出这种话,艾芙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曾是戴蒙。诚然,哥哥从前是有些偏执甚至极端的想法,但还从没有过这般无耻。
“为将来而谋划……”她喃喃地说,“你究竟想做什么呢?我……我不明白,父亲的那张龙骨宝座,就真的有这么大魔力,可以让你变得如此……疯狂吗?”
“魔力?也许吧。从六百年前诞生的那一天开始,那张椅子上就沾满了鲜血,不幸的是大多时候是我们家族祖先的血。有时望着龙骨宝座,我会情不自禁地想,构成它的材料并不是巨龙的骨骼,而是鲜血呢。不过,”他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根鞭子把玩,“对我来说,王位的吸引力倒没那么大。”
“那你还……”不管戴蒙表现得怎样面目可憎,“篡夺”或是“叛国”之类的词汇艾芙洛还是没法当着他的面说出口,她仔细地斟酌了下用词,“还要和我们打仗,还是两次!这就是你说的吸引力……没那么大?”
“确实如此,亲爱的妹妹。你大可不必说的那么委婉,我两次篡位,不过是想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想要的其实并非坐上龙骨宝座,而是公平。我的童年在书桌前和校场上度过,我七岁起就列席父亲的会议,十三岁时已经走遍艾格兰的大多数地方,认识每一位伯爵与领主。我一直在学习如何治理国家,而且干得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