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苒一抬眸,只见是薛唐夫妻俩走了过来,便长长地叹了口气,随手拿了个白瓷杯子。
来往的宾客皆是豪情万丈,大有填满宴席上所有空酒杯的架势,柯苒刚拿到手上,酒水便被一过路客人倒得差点溢出来。
“若是追上了,我也不会这幅模样了,不知阿进是怎的了。”
柯苒好生苦闷,前后都想不通因果,将酒水都一股脑灌进喉咙中,他喝得太急,一时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都憋出两滴泪。
“我以为他不愿意我回去,”他皱着眉,思维发散到没边,“难不成他想要我回丹枫谷?他其实并不愿与我待在一块?”
这个离谱的结论戳中了他心中痛处,柯苒差点当场哭出来。
又灌了一杯酒下肚,他忽然想起什么,抬手一把拉住唐洛瑜的袖子,央求道:“小瑜,要不你去帮我问问吧,柴进这会根本不听我的。”
何止是不听,根本是不想见。
唐洛瑜一怔,同薛林策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色,也罢,看在闺蜜情的分子上便帮一把吧。
见两人同意,柯苒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很快又乐呵呵地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的开心模样,转头就去继续参加师妹婚宴。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顺利,柴进这个从来没在他面前耍过性子的人竟一连好几天都躲着他,见着他便绕道走,有时直接飞身跃上屋顶,一个白眼都不分给他。
唐洛瑜尽职尽责地替柯苒劝了,但双方关系依旧僵硬纠结,一连三日,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硬是连面都没见上过,柴进铁了心不理人,柯苒怎么示好都毫无用处,府中下人因这二人的矛盾也是闹得战战兢兢的。
这日柯苒从外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给大伙带了点心,他喊了一圈没听到半个人应答,空气出奇的安静,连下人也未见得半个。
他心头立即浮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想起三日前婚宴上时师父说过珑山叟喻承泽已经在路上,难不成喻师父将柴进带走了?
念及此,他赶紧丢下糕点就往内院冲,也忘了近日二人间的不愉快,一边跑一边不顾形象地大喊:“柴进!阿进!”
跑到内院,他瞧见厅堂的门是虚掩的,心中一动,便加快步伐过去,“砰”一声推开门,看清楚其中景象后吓了一跳。
只见屋中整整齐齐地坐着薛唐夫妻和柯陈夫妇,一旁是表情严肃的何淞,另一边则是同样严肃的柴进。
众人一言不发,柯苒呆立在原地,像是镶嵌在了门框中,一时有些发愣。
这时,暗处一略带风霜的声音忽然打破沉寂,“你就是何淞的得意门生柯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