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叛军早已群龙无首,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见状哪还有胆量守城,纷纷丢了弓箭长矛,齐刷刷地冲下城头临阵脱逃。
奈何他们个个慌不择路手忙脚乱,还未跑到城南,城墙就被猛然撞开,摄政王率领的精兵小队冲在前方,不出半盏茶工夫就将叛军逃离的所有路径堵死。
一番围追堵截下,叛军逃无可逃,死伤大半,摄政王率领着一队精兵将其全部歼灭,薛林策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将准备趁乱逃跑的邪教头目拿下。
大战告捷,这番战斗可谓是顺风顺水,死伤极少。
战后,唐洛瑜和柯苒安抚平民,薛林策带兵将战场清扫干净,众江湖人士往常都是相互看不顺眼,战后关系倒是缓和不少,往上数个几十年也没有聚得这般整齐的时候,便干脆也加入了将士们的庆功宴。
因邪教本想利用百姓做肉盾,借机迷惑了他们,还未来得及动手,因此城中并无什么损失,鸡鸭鱼肉等一应俱全,准备庆功宴无需花费许多力气。
宴席上,摄政王坐在高座,褪去了穿在身上好几个月的笨重盔甲,他终于得以换上便服,一身玄色衣衫,承托得气质更加凛冽冷厉,几杯酒下肚后,他脸上有了些红晕,架子倒也放下了,变得随和许多,举杯大笑。
薛唐夫妻二人坐在一处,两人的手在宽大的袖子下紧紧握在一起,之前战乱,二人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日日提心吊胆,忧心忡忡,这会儿终于有了依偎在对方身边的机会,便下意识将彼此的手捏紧。
薛林策的手指和掌心覆盖着一层薄茧,有些粗糙,唐洛瑜往日葱根般细腻的手指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二人脸上皆有些醉酒的红晕,时常瞧着对方露出满足而踏实的微笑。
柴进和柯苒也坐在一块,刀尖上行走了这许久,柯苒又是疲惫又是害怕,肚子时常一整日都水米未进,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他倒是还有些不适应了,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打着瞌睡还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对着柴进喋喋不休。
宴会结束后已经是月上枝头时分,走出热闹得有些熏人的宴席,迎着裹挟着丝丝寒意的夜风,薛唐夫妻二人顿觉被酒精浸润得迷糊的脑子又清晰许多。
两人不约而同地避开众人走到偏僻的庭院中,皎白的月光洒满了地面,仿佛一汪清水,树影枝叶投射到地面,随着风轻轻抖动摇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冽的兰花幽香,甚是好闻。
“总算是结束了,”唐洛瑜有些孩子气地握着薛林策的手像荡秋千一样来回摇动,“奔波了这许久,腿都快折了,肩膀腰身也酸得厉害,怕是骨头都错位了。”
薛林策一身江南烟雨般的雾霭蓝色,身姿挺拔,如瀑的长发半披半扎,只由一白色发带固定,风一吹,便像是月上走下来的仙子一般。
他捏着自家娘子的手,用拇指磨挲她手上的旧伤,“哪里骨头错位?为夫帮娘子掰回来。”
他故意坏心思地去捏唐洛瑜的肩膀,后者下意识一缩,像条小鱼似地逃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