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嘴硬!”景杉气急败坏,胸口都跟着上下起伏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鼻尖溢出一层汗水。
他向来冷静沉着,待人接物皆透着清冷漠然的气质,如今发起怒来竟格外让人惧怕,仿佛周身都透着杀气。
岑举吓得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在脑门上一颗一颗聚集起来,再顺着他不断颤抖的动作汇聚成小溪流般淌下,将胸口的衣衫都浸染开一片深色。
“大人,小的……小的当真不知!小的只是盼着薛大人好,全然没有坑害他的心思啊!”
岑举面色惨白如纸。
景杉恨不能一脚将他踢出门,“口说无凭,本官只知道你死皮赖脸地要往林策府上塞一陌生女子,此女三番两次地和怀有身子的洛瑜怄气,最后还无缘无故自缢在府上,害林策被冤枉入狱,如今洛瑜怀有身孕,府上出了命案,夫君又被栽赃下狱,这便是你说的为林策好吗?你除了三番五次地坑害他和他娘子,还做了什么好事?”
岑举哑口无言,只能又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景大人!小人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薛大人好,还请大人明察!”
“你与本官诉苦有何用?”景杉冷哼一声,声音满是讥讽,“你这话当与洛瑜说!”
说罢,景杉便抬手召来两个府兵将他架起来。
府兵们也不是吃素的,登时齐齐围上来,像拖一条死狗那样将岑举提起来,此时的岑举早就又怕又急,双腿麻木没了力气,被抬离地面时两条腿竟像是煮软的面条似地晃来晃去。
“大人!大人这是何意!”
岑举大呼小叫,吓得身上也跟着没了气力,竟差点要尿裤子。
“人是你送上府的,”景杉眼神阴恻恻的逼人,声音也像是裹挟着冒着寒气的刀刃,“自然是要将你送去薛府,把你方才的话同薛府众人好生说道说道!”
岑举本最开始还惧怕得要命,脑子一转,想起薛府的女主人是怀着身子的唐洛瑜,重要门客是那俩行走江湖的郎中和江洋大盗,登时心中竟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起来。
“岑某与那帮乌合之众没什么好说的!”
他双腿恢复了些气力,不合时宜地拿出文人的傲骨来,生了根似地站在地上不走。
景杉正在气头上,哪可能去照顾他的情绪,长眉一拧,本就阴沉的脸立刻更加严厉凝重,“由不得你!”
两个府兵强硬地将其架起,随后又不由分说地将其塞进马车中,任凭他在其中如何哭嚎也依旧置之不理。
车轱辘一滚,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景杉便带着岑举抵达薛府。
见到薛家大门,岑举更是死活不愿往里面进,府兵怎么可能由着他,二话不说就把他往前院拽。
此时的薛府中众人正愁眉不展。
唐洛瑜本就脉象不稳,今日闹那么一出,更是觉得腹中生疼,翻江倒海,可把府中的丫鬟们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