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苒熬了药来,一碗下肚后,疼痛才堪堪压制住,众人挤在大厅中商议之时,便忽然瞧见岑举被景杉带人推了进来。
唐洛瑜一见他便来气,“你竟还有脸进薛家的大门!”
岑举这会儿倒是没有君子气度了,脖子一梗,抬起头来,脸上残留的汗水便随着他的动作窸窸窣窣地淌下。
“若不是薛大人有难,岑某根本不稀罕进屋见唐小姐!”
柯苒这暴脾气一听就忍不了了,他伸手一拍桌子,将上面的茶盏碰得叮当作响。
“住口!”他怒斥一声,“薛兄有难究竟是因为谁你心里没数吗?竟还敢这样理直气壮毫无教养地对洛瑜说话,你可知你强行塞进府上的程月华气得她多次腹中作痛,你又可知这腹中胎儿前三个月最为危险,又可否明白这是你主子的亲骨肉!”
岑举见状不仅不愧疚,反而冷笑一声,“腹中胎儿又如何?这孩子既然姓唐,那就不是薛家的骨肉,小产又有何妨?”
这话听得在场之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守在身边的丫鬟们都气得脸色青黑。
抱琴恼怒不已,上前一步呵斥:“住口!你这是读书人讲得出来的话吗?我家小姐是你的主子!你这般没大没小,等大人回来了定饶不了你!”
岑举一听薛林策便来了劲,忽然高呼起来,“我所行之事皆是为了薛大人的前途!我问心无愧!大人是一时被迷了心窍才误入歧途,等他沉冤昭雪,定会和你们断得干净!”
“一派胡言!”向来少言寡语的柴进也面色凝重,“若不是你将程月华塞到府上,薛兄又怎么会被冤枉,世间竟有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竟还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薛大人就是被你们这些江湖骗子迷惑了心智才会不听劝告,若不是你们阻挠,程姑娘便已经嫁入薛家,大人也不会连个后人也没有!”
柯苒越听越气,将两个袖子快速弯起来,冲了上去像是要揍人,“跟这心智混乱的夯货有什么好说的!”
他冲上前去,一脚踹在岑举的小腿上,岑举被两个府兵压制着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扑通”一声跌跪在地,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一句比一句难听。
丫鬟们也忍不了了,纷纷围过来对着他又踢又踹,又掐又打,景杉等人也只在一旁瞧着,并不阻拦。
岑举以为一众姑娘手劲儿小不能拿他怎样,嘴上依旧骂得难听,结果引起群愤,被丫鬟们和柯苒很快揍得鼻青脸肿,不多一会,他便住了唾骂的嘴,开始高呼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他嘴上肿起一块,说话含混不清,“我不敢了!”
唐洛瑜半步不动,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甚是平淡地素手拿起装着酸梅汁的茶盏呷了一口,和景杉对了个眼神后才从容吩咐:“罢了,先住手。”
围殴的丫鬟们这才纷纷停手退到一边,柴进也上前去将柯苒拖走。
此时的岑举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毫无先前“傲骨嶙峋”的倨傲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