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策颔首,抬手做了个拱手礼,“梁兄说的是,只是我才上任不久,公务繁忙,着实有些分身乏术。”
“确实,”梁县令捏捏下巴,“不着急,你若是得了空便去,没空便在家陪陪洛瑜。”
说起洛瑜,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抬眼在厅中瞧了一眼,“话说,怎的不见洛瑜?往日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
说曹操曹操到,唐洛瑜的声音恰好从屋外传来,“方才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特意给你俩留时间叙旧呢。”
她声音自带着让人放松的喜悦之色,梁县令回首,正好瞧见她一步一步进来。
她身边跟着拿着包金团扇的抱琴,小腹微微隆起,一手搁在腹部,一手撑在腰间,正慢慢地由抱琴搀扶着往屋中走。
薛林策见她要上石梯了,便赶紧也上前扶住她。
梁县令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起身贺喜,“我道是薛兄怎么这般不得空,原来是洛瑜怀了身子,怎的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来信通知一声?害得我今日空着手来,如何好意思?”
唐洛瑜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薛林策接过抱琴手上的团扇,一下一下地替自家娘子扇风,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交换一个目光。
“都是府中事务繁忙来不及挨个告知,”薛林策有些不好意思,“便只有府中人知晓,梁兄来府上小聚便可,哪有让客人送礼物的道理。”
“原来如此,”梁县令又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洛瑜辛苦,这胎儿有些时日了罢?身子可还舒适?饮食可还正常?”
“梁大人放心,”唐洛瑜笑得动人,“柯苒也在府上,他时常替我把脉,最近胎象稳妥不少,饮食也有他照料,日常有林策和丫头们照料,身子便舒服多了。”
薛林策在唐洛瑜面前向来脸皮厚,如今被她这么一夸奖,清隽的脸上倒是不合时宜地露了点粉红。
夫妻两人又相视一笑,随后便心有灵犀地将手握在一起,梁县令见了不由得半是打趣半是调侃地揶揄两句,屋中尽是畅快欢愉的气氛。
又聊了一会儿,外出的柯苒和柴进也前后脚地回来了,屋中顿时更加热闹,柯苒嘴快,口舌又闲不住,叽叽喳喳地跟麻雀似地,大伙又笑又闹,倒是许久没有这般轻松了。
大伙在大厅中坐了约莫有半柱香的工夫,抱琴忽然来叫大伙用午膳。
今日的饭菜品类众多繁复,个顶个的精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光是瞧着这鲜艳亮丽的色泽便口舌生津。
中间置放着沸腾的火锅,烟雾缭绕,鲜香逼人,温好的酒已经开了红色的封布,丫鬟们将酒水挨个倒上,清澈的酒水倒进细瓷酒盅中,发出奏乐般的清脆响动,让人身上一万零八个毛孔都舒张开了。
这饭菜精致得恰到好处又并不铺张浪费,众人相互招呼着落了座,薛林策和梁县令相对而坐,唐洛瑜坐在他身边,手边依旧是用新鲜的酸梅汁代替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