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出来回话,
“我们大人不在府上,客人改天再来访问吧!”
“能否知晓你们大人忙于何事?可否告知?”
“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的新夫人快要进门了,大人正忙着置办彩礼呢……”
白镜只听“轰”的一声,便觉头晕目眩,只觉得天要塌了。
他要娶妻了,他竟然要娶妻了。
“妹妹,我们回去吧。”
“且慢,阿镜既然已经回家,为何不进去?”
只见言念一身青色锦衣,缓缓而来,似乎有点疲惫,但见了她眉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他的阿镜,心中果然是有他的。
“本来想问安大人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大人要娶亲了,在此别过,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便不要再见了。”
“小镜,你可知道我要娶的人是谁?此生除了你,我又能娶谁呢?我已经向皇上求了圣旨,宣旨的太监很快就要到言府了,我们,便没有人能再将我们分开……”
“可是,可是我白家灭门惨案,真的,真的是你做的吗?这件事,我只问一次,你说,我便信。”
“白家惨案不是我做的,你父母不是我杀的。”
“好,我信你。”
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圣上赐婚,两人结为夫妇,恩爱美满,再无分离。
婚后的三年内,白镜生了一儿一女,为这一生凑成了一个“好”字。
而时沐始终不愿意接受言念这个妹夫,于是回了京城投身宦海沉浮,最终官拜宰相。
*
鬼域,执笔的司命正在好好思考着下一个故事,一旁密切关注着三千镜的阎罗大人这次不是很满意,但也勉强差强人意,算是过关了。
“这一生不错吧,小夫人可是一直在大人的贴身照顾中茁壮成长为一颗远近闻名的大白菜,而且被咋们大人自产自销了,不是很好嘛?”
“别得意的翘尾巴了,你难道忘了上次的教训吗?难道罚款不够重吗?还想为地府的公共事业做贡献吗?”
似乎是牵扯到了久远的记忆,司命一个哆嗦,又想起了当初的千金散去的......肉疼感觉,实在是太酸爽了,实在是鬼生不能承受之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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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的时间线略快,大人吩咐了,他们不过奈何桥,直接一碗孟婆汤就赶往下一个世界了,你的故事安排好了吗?”
“没问题!”
*
百转蹉跎
她是将军未过门的妻子。
将军在边外打仗。
将军心中自有白月光,却不是她。
那时候将军还不是将军,只是被家族送进军营历练的世家公子哥,本来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算在军营也是被安排在后方的安全地带。
可是,沙场无情,刀剑无眼。一日,军队后方被敌军偷袭,粮草被烧,士兵都被烧死在睡梦中,或是迷迷糊糊被杀。
将军被家族派来随身保护的心腹所救,逃出了火海和刀枪剑影的死亡之地,却也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而保护之人也因挡箭而死。
那个心上的女子就是在这时而来,之后的很多年,他仍觉得恍惚不真实,那个女子,是天上仙子,还是勾人魂的小狐狸,时间长了,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觉得或许真的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
在当日虚弱到极致的将军眼前出现的言笑晏晏的身影,其实只是幻影。
她救了他,因他望向她的眼里只有澄澈与坦荡,也因这云中山庄的日日夜夜的孤独无聊。
尽半年的朝夕相处,她敬他刮骨疗伤时的隐忍坚强,她赞他诗词歌赋的样样精通。
将军更是惊叹,这般皓月般美好的女子,又有着如此的才情,诗词曲赋,天下大事皆能言,且言之有理有据,更多的妙思更是让人自叹弗如。
他爱上了她,天经地义,宛若日出日落那般。
将军的丹青由最初的山河壮观到之后的女子的巧笑倩兮。《凤求凰》的琴声婉转悠扬暗含君子好逑之意。将伤势见好的他,每日为她雕刻小玩意,只因她嫌弃山庄里的木制小玩意不够精致。竹制的笛子,木制的蜻蜓……由一开始生疏的扎的满手是血到最后的越发娴熟。最后,他雕刻的是发尾为牡丹的木簪,又名白首簪。
女子七窍玲珑心,安能不知他的心意。在日久天长的朝夕相处中,沦陷了的,又何止只有一个人。可是书桌上的信却…
她从未问过他的身世,却也从初见的华服与日久相知的不凡谈吐中猜出一二。她知道他必有家族,不可能安居一隅。在他一日更比一日炽热的眼神中,在桌上的信越堆越厚之时。她终于做了决定。
那一日,她红衣盛装,像极了新嫁娘,但终究不是新嫁娘。
与他又一次沿着云中山庄的小路漫步,一如半年来的每天习惯,看着这生活了数十年的山中风景,一滴泪滑落,随及又被微笑代替。
将军心下了然,不胜欣喜,还是没忍住开口,
“姑娘这是同意了,我既心仪你,自会明媒正娶,十里红妆,迎你回家。”
“好,我等着,我既决定嫁你,自然是要与你共担风雨,我会努力的,我或许并不是眼前的我,但我相信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所以我要你答应,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嫁给你。你也要努力,去成为真正的将军,成为万人敬仰的战神。”
……
宿醉。
将军是被山庄外的哄杂人声,敲门声吵醒的,刚起身,头还有点疼,迷迷糊糊的。
才稍稍清醒,只听一声巨响,怕是山庄的大门被撞开,便见浩浩荡荡的家族长带着府兵长驱直入。
“我儿,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