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行的笑,令人不寒而栗。邢杨看着他,早已坚强若铁的心,居然也会因突兀的发怵,猛然一颤。
这个人好恐怖,其阴狠程度,恐怕还在苗虎与裴高朗之上。
这一次,邢杨清楚地看到了,巩行不仅周身笼罩着浓厚不化的黑雾,连他本人好像也变成了深邃的黑雾。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邢杨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想避开这个可怕的人。
这一刻,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屈辱。一个光明磊落,刚正不阿的人,在一个邪恶人物面前,表现出恐惧与怯弱,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于是邢杨后脚死死抵着地面,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惧,非但不让自己后退,还强迫自己,不闪不避,直面巩行。
在这压抑到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的气氛里,邢杨与巩行四目相对,各自的眼里都有难以形容的情绪变化。
气氛僵持好久,邢杨终于冷声打破宁静,“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来骚扰耿秋韵,哪怕拼掉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巩行推了推眼镜,从容地笑着,“你的警告毫无威慑力。”
邢杨厉声说,“巩学长,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巩行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喝水,并无起身离去的打算。
邢杨再次呵斥,“请你离开这里!”
“我当然会离开这里,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和你多聊几句。”巩行放下水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眼镜盒,取出盒里的镜布,悠哉地擦拭眼镜镜片。
邢杨逐渐压不住内心的怒火,“麻烦你滚出去!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说话间,他已向巩行伸手,准备用蛮力将其请出去。
然而巩行的双眼仿佛具备奇特的魔力。邢杨的手即将抓住巩行的胳膊时,感受到巩行仿佛渗入自己全身的冰冷目光,忽然感觉身体僵硬,不受控制,宛如被严冰冻结。
巩行抬手,很随意地推开邢杨的手,重新戴好眼镜,斯斯文文地笑起来,“邢杨,关于邢警官的死,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邢杨闻言,身体剧烈颤动起来,面部肌肉扭曲,甚至有青筋浮出。
巩行这句看似随意的话,暗藏着太多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信息便是,他可能和蓝色老虎组织有关,不然不会知道邢父的事情。
巩行继续说,“你不会以为,你父亲真的是因公殉职的吧?”
邢杨当然知道,父亲并非在执行任务中,不慎遇害。父亲的死,是歹人精心布置的阴谋。而策划这一场命案的幕后元凶,便是裴高朗以及蓝色老虎组织的残党。
邢杨思忆着父亲的音容笑脸,双眼逐渐泛红,表情里尽是悲伤与仇恨。
向来冷静的他,现在已失去理智,把眼前的巩行视作杀父仇人,只想将其挫骨扬灰。
于是邢杨动手了,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出三拳两脚,招招狠辣,劲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