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四十年前说起,弘德九年,西蛮国攻打过来,矜将军带兵二十万迎敌,将西蛮打得节节败退。”
话落 ,声音冷了几分,“却因粮草不足,将士们活活被饿半月,可笑啊,战士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是被饿死的。
当年押送粮草的,是你贺家不错吧?
贺大老爷的面色变了变,想狡辩,可想到父亲同他说的,又咬牙没脸说。
当年就是怕被问责,才想先一步,除去矜家。
“弘德十年,京城有件人命案子,是穷书生告上公堂,说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辱,告的,是你二叔。”
“可不怎知道的,罪名逆转,说是这个书生卖妻求荣,为了银子,写了放妻书,却贪得无厌,嫌银子少了,才告上的。”
“后你二叔无罪释放,奇怪得很,这个书生被人追杀,也是巧了,这个书生没死,被人救下了,你们猜猜,谁救的?”
“弘德十三年,有一.......”
“够了!”
贺大老爷的面色铁青,觉得屈辱,也知晓女土匪有备而来,却又愤恨。
他兢兢业业为官,却要因父亲二叔,这样被人羞辱!
贺家做了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有人遮掩,长辈想做什么,他能怎么办!
“你们听不下去?”
矜桑鹿想到昨天自己看到的册子,冷笑,“那些被害的人呢?你们不想听的,都是他们经历的。”
“我们......”
贺二老爷颤颤巍巍的,瞥了一眼矜桑鹿后面的女土匪,瞧她背着把大刀,面上满是杀意。
没有忍住吞了一口唾沫,也觉得没脸,可这些并非他们做的。
“矜侍郎,你既想除去我们贺家,为什么还要举荐我?”
“本寨主惯来就事论事。”
矜桑鹿看向贺二老爷,沉默良久,才说,“你为官有二十年,一直办实事,对得起你的官身。雍州因你的水渠,让很多百姓都免于水患之苦。”
“你接下了圣旨,一心修建水渠,为民着想。矜家的事情,你又未曾参与,我想不到除去你的理由。”
“我既为官,着了这身官袍,举荐你乃为官的本分。我是要报仇,可我凭什么要失了我矜家为官的本心。”
“!!”
贺二老爷的心口一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半晌没有说话,却更是愧疚。
矜家的事情,他是前段日子才听父亲说起来的,堂堂的将门,却是被逼得凄惨落败。
提起来,百姓还要骂几句,全然忘记矜家的功劳,又何其悲哀?
可他们的悲哀,有他们父亲的功劳。
“矜桑鹿,你想要我们贺家认罪?你说的其他罪,我们可以认。
可矜家的事情,即便我们说出来,没有人会信。”
贺大老爷沉默了许久,看了看弟弟,忽地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看向矜桑鹿说。
“你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是很多勋贵大族都参与的,仅仅一个贺家,你没法洗脱矜家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