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侯听着矜桑鹿的话,很是赞同,陛下一向赏罚分明的,每回立功,赏赐,很是丰厚。
罚也是绝不手软,即便是有功劳的将军。先前就有将军贪功冒进,险些丢失了一座城池,陛下杖责八十,夺了将军称号,贬为了小将。
这样的惩罚,算是很狠了,可治军就该如此,身为将领,每一个决定都关乎身后的领土和百姓。
错了,就是要承担后果,才能时刻保持警醒。
“咱们东淮国的军营已经是治军严谨了,尤其是新晋的年轻将军们,麾下的兵马,更是恪守规矩,这些都要源自陛下的赏罚分明。
便是景安侯府的这些老将,在大原则上,是不敢含糊的,老夫才没有想到他们竟敢在皇城藏火药。”
矜桑鹿听着,想到昨夜来得很是及时的陛下,也能知道,陛下也是昨天才猜到寺庙有火药。
还是不肯定的,便是不相信他们这么大胆吧,不然她靠近寺庙,陛下就会给她提醒。
“陛下一定很生气。”
“如此目无王法,陛下岂会不气。”
武阳侯说着,还是很隐忧,东边的战局可是被那些老将掌控的,身为将士,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东边镇守的兵马有二十五万,可能听命朝堂的,有多少,尚未可知。”
“周祖父。”
矜桑鹿闻言,却是悠闲地吃着鸡翅,还噙着笑轻声说,“不听令朝堂的兵马,要了有什么用?不以朝堂利益,不以君王为尊的将军,又要了做什么?那就弃掉啊。”
“这非是容易之事,执掌一方兵马的将帅岂是说换就换掉的。”
“那当年的矜家呢?”
“!!”
武阳侯一惊,显然没有想到矜桑鹿会忽然说起矜家,一时神色复杂,就听着女子清宁的声音响起。
“矜家当年也是执掌一方兵马,还是四十万哦,可当年矜家说颓败就败了,比起如矜家这样的开国将门,区区景阳侯府算什么。”
这话不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在说着一个事实。
武阳侯低头看着情绪很平稳的女子,还能美美享受着美食,迟疑了一会儿,就说。
“当年先皇要随着矜将军亲征,只是战败,先皇被困,城池沦陷,即便矜将军后将先皇救出来,也夺回了城池。”
“可那一仗损失惨重,百姓不信保护着他们的矜家会败,久违地饱受了战火之苦,对矜家就存了怨气。”
“便是朝堂上的将士,都对他们追随着的战神有了怀疑,好像矜家是不能败的,败了,他们就十恶不赦。”
“唉,当年......”
矜家是被万民指责的,又出了矜夫人的事情,文武百官都不赞同矜家再上战场,将军不打仗,犹如废人。
那会儿的矜家,实在是处境艰难,还有百姓硬闯,几乎是全城的百姓。
他当时在北边镇守,没有亲眼所见,可能逼得矜将军自断手臂,发誓永不踏入京城,才能保护矜家。
足以可见,矜家当时的绝望。
“矜家的衰败,有太多原因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当年西边是不是换了将帅?西边的兵马,是不是不再属于矜家啦?”
武阳侯听着心口一跳,明白了矜桑鹿的意思,是啊,矜家也是世代镇守西边,还有神将美名。
可这样的将门,不也说换就能换,景阳侯府又为什么换不得?
“那就得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不可替代的,陛下想动他们的兵权,轻而易举,那自然就会怕了。”
矜桑鹿吃了一口米饭,再吃了两块鸡翅,才看向若有所思的武阳侯说。
“今日早朝陛下是如何说的,佛门都不惧血腥,何况本该是有血腥的战场呢?周祖父,这就是陛下给他们的警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