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清爽欢快的声音,冀闲冥迎着月光看去,就见身着一袭梨花白裙装的女子朝着他招手,若她并非大步就跨过来,手上还没有把大刀。
大概会认为是月下仙子吧。
“矜姑娘。”
矜桑鹿闻声,笑盈盈地朝着陛下靠近,她特意梳妆打扮,不就是想听陛下唤她一声矜姑娘。
不然陛下臣子的幽会,多有碍她发挥啊。
只是这地儿怎么有些像是寺庙,也不对啊,京城外面的寺庙她早搜过了,还未来过这里。
“陛下,怎么忽然带着小女子来这里?大晚上,多不好呀。”
小女子?
冀闲冥听着这三个字,瞧着矜桑鹿小女儿娇娇的样子,配上她手上的大刀,忽地静默。
就见她也走到他的身侧,还好奇地朝着周围张望,就指着前面的路说,“上去看看。”
矜桑鹿点头,跟在陛下的身后朝着上面走去,越往前面走,周遭便越发明亮,细听还有钟声。
待走上去,还瞧见有僧人等着,愣了一下,还真是寺庙啊。
奇怪,先前怎么不曾听说这里还有座寺庙。
不过同她去过的寺庙不同,这地方僻静,人烟稀少,可站在外面都能闻到檀香。
奇怪,没人,为什么寺庙会香火旺盛?外面还挂着好多灯笼,瞧着和往生灯笼很像。
忽地矜桑鹿停住了脚步,细细地打量周围,有了猜测,就看向走在前面的冀闲冥问。
“陛下,这里是谁家祠堂?”
冀闲冥见矜桑鹿明白了,并未先回答,示意她跟上来,边朝着里面走,才说着。
“这也不算是祠堂,不过也确实供奉着牌位。”
矜桑鹿惊讶,可踏进屋子的瞬间,心口猛地一震,浑身僵硬住,看着满屋子的牌位,额头鼻子竟是不禁冒出了冷汗,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却是忽地肩膀上传来微冷的触感,抬眸就见冀闲冥轻轻拍了她的肩膀,还递过来一方手帕。
伸手接过,帕子里幽冷的香气十分凝神,矜桑鹿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看着眼前摆得满满的牌位,神色复杂。
“陛下,这些是.......”
“东淮成立至今,战死沙场的将军牌位。”
冀闲冥瞧矜桑鹿的面色好了一些,指着一侧说:“矜家的牌位也在,那边一半都是。矜姑娘,过去上炷香祭拜吧。”
“嗯。”
矜桑鹿朝着香火通明的祠堂走进去,所见的牌位都雕刻着将军之名,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很是沉重。
这里的每一位将军,她都有在史册上看到过,可瞧着他们的牌位,却又觉得心口闷得疼。
为国捐躯的将军牌位,一间屋子都要挤不下,便是他们矜家,牌位竟是可以摆满半间屋子的么?
矜桑鹿接过僧人递过来的香,跪在蒲团上,行了晚辈的祭拜礼,握着手上的香,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神。
却是忽地注意到这些牌位,有些刻痕还是新的,只是这痕迹有点眼熟。
忽地她低头看着腰间的玉佩,心中一动,惊讶地看向冀闲冥。
“陛下,这些牌位,都是您亲手雕刻的?”
“嗯。”
“可是,这起码都有五六百个牌位,陛下,您是从什么时候雕刻起的?”
“朕登基的第一天。”
闻言,矜桑鹿愣住了半晌,忽地盯着腰间的玉佩,眉目都不禁柔和了一些,看向冀闲冥说。
“那这所祠堂,也是陛下登基之后,才修建的?难怪看起来会很新,我还当,是翻新过的。”
却不曾想,就是才修建好的。
“东淮国能长盛不衰,离不开护卫疆土的将军,朕身为帝王,也该为他们立一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