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可分不清是哪位爷问的,只敢照实回:“具体的奴婢不知道,但一定是丑时打后,再晚不过丑时一刻。”
邹允平心里一阵冷笑,那时他刚从狗洞爬进徐国公府!
哎!若要证明他这时候不可能出现在小院,甚至是不在邹家,那岂不是要把萧滢给扯进来!
邹允平瞬间懵掉了!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以及这么晚了,不在屋里睡觉,出来干什么?”
“奴婢得假,外出探望家人,期间忘了把刚纳好的鞋一并带过去,这才趁夜来取,因进后院小门时,听到外头打二更,而奴婢一进一出所需不过一刻时间。”
“你敢保证你所言是真?”欧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奴婢愿意性命担保。”
邹允平只是摇摇头,无论结果如果,这个冰儿都是要变成冰人了。
欧氏转去问邹允平:“你可有去小院找你父亲?”
“没有。我在我屋里喝酒,这么大的酒味,继母难道闻不出来?”
未等欧氏说话,邹四老爷就已经拍桌:“允平,你对你继母尊重些。”
“这种指责可是我父亲才会对我这么说的啊,如今他人不在了,四叔就想越位吗?”
邹允平口中的越位虽然在说弟代兄对子,但又会让人联想到对爵位,甚至对妻。
“你……”邹四老爷再一拍桌子。
邹四夫人忙给丈夫顺气:“我看啊,就是平哥推的伯爷。”
依着这话,依着邹允谦对邹允平的帮护,邹五夫人不得不说:“事情还没定论呢,四嫂急什么下定论。”
“看来五房有权势之后越来越嘚瑟了!”邹四夫人忍不住的回口。
两妯娌又各吵了两句,就有人捧着一块带血的石头进来了,并说是在阿青的屋里找到的,还用一块烂布包裹着,意图擦净附在上头的血迹,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阿青很理所当然的带进来了,所说的话,自是维护邹允平的,但又没有理由和证据证明,这个石头不是邹允平带回来的,而是有人丢进来的,故而说服不了场上的众人。
“奴婢斗胆问各位,伯爷是什么时候遇袭的?”
欧氏正经回道:“伯爷大概子时末从我这出去,太医和仵作都是伯爷是丑正去的,丑时左右出事。”
“事发时,我们爷不在府里,而是外出了,至丑正之后才回来,之后就在屋里喝酒,奴婢一直在屋外守着,并没有出去过。”
“那不正是?外出即是去弑父了!”
“你……”邹允平怒瞪着欧氏,“我出去了,昨晚守门小厮可以为我作证。”
等守门小厮一来,一句整晚都没见过邹允平,就已经把邹允平钉死在弑父的罪名上了。
欧氏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邹允平无话可说。
阿青想说,又无话可说。
欧氏让场上所有的人证先下去,然后采纳邹四老爷的建议,把族里的七老太爷和九老太爷请来。
两位老太爷一来,欧氏就得让出主位,退到邹允平的位上,而邹允平则被迫到堂前站着,至于邹允敏三兄妹,也从座上起来,站到长辈们身后的空地上。
两位老太爷在欧氏和邹四老爷的带领下,看到了两份都是真的地契、带血的石头、一堆混乱的账本,听到冰儿、守门小厮、阿青的证人发言,以及邹允谦在没办法为自己刚才的话证明时请来的人证。
两位录事,都承认是邹允平让他们做的“假”地契。
七老太爷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平哥,你就认了吧,我们也不报官了,这爵位就让年哥来继承,弑父之过我们也不追究了,往后你也不要认是邹家的人,此事就这样过去吧。”
久不说话的邹允平终于开口了:“原来都是为了爵位!我知道,我德不配位,让我把爵位给他,也不是不可,但不能让我背上弑父的罪名,我虽总是和父亲犟,但我绝不会去害他,也不愿就此背上罪名。”
“那如此看来,你是要报官了,让官府来查办!”邹四老爷冷冷的看着邹允平。
欧氏起身走到邹允平面前,“你我母子一场,何至于要闹成这种地步,让外人看见我们……那结果无论如何,都是对邹家的一种伤害。”
九老太爷表示认同,“事情闹大了,圣上也就知道了,那老五的官,可咋做的下去,更说不准一个降罪下来,爵位就没有了,还有外道对我们的说法,只会越说越难听,到时可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