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是谁绑了县令?”弘道帝看着跪在殿下的妇人。
她摇摇头,“臣妇不知,臣妇当时不在场,据衙役说,来人一身玄色衣衫,未报身份。”
弘道帝着人去传衙役,此时妻弟开口,“小的不知,如今的京城竟乱成这样。没有公文,不出示身份,便可随意抓人。若是此事开了先河,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胡作非为?”
弘道帝脸色一沉,被一个贱民责问,他平生还是头一回。
妻弟虽低头跪地,但脖子挺得直直的。
王丞相冷冽地开口,“尔等不必心急,待陛下查问清楚,自会公正的决断。然,尔等若敢欺骗,定严惩不怠。”
跪地两人无动于衷,不受干扰,不声不响,挺直地跪着。
王丞相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衙役上了殿。
原原本本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那天县令正在公堂上处理一起纠纷,突然门外闯入十多名黑衣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押着县令走。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来不及反应,县令就被带走了。
弘道帝问,“他们可出示公文?”
衙役摇头,“无。”
“他们可有说明身份?”
“无。”
“除了黑衣,衣衫上可还有什么标记?”
“无。”
整一个三无产品啊。
殿上文武百官窃窃私语起来,大家都搞不明白这一出是什么事。
弘道帝的心却在三个“无”字中沉到了底。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急切地想要退朝去一趟凤鸣宫。
“朕已知晓,尔等先退下,此事朕自会做主,还尔公道。”
两人一动不动继续跪着,妻弟猛地磕头,“陛下,小的受了三十杖,好不容易得见天颜,若就此出宫,日后还要再挨三十杖来询问结果吗?”
“放肆,尔等竟敢质疑陛下?”京兆府尹厉声斥责。
“小的只会干活,不会说话。明人不做暗事,今日小的挨了三十杖,必要有结果才会出宫。”
众官员见此,纷纷劝他先离了宫,待陛下查问清楚,定会还他公道。
谁料,这人就是头倔驴,脖子一梗就是不起身,“陛下,小的自小被拐卖到地下组织,江湖上什么事没见过?您别想欺我,这些黑衣人便是贵人家族豢养的死士,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绑人,便是贵人家族中的贵人,若非如此,小的怎敢敲响闻登鼓?
陛下,世间只您可还小民公道哇。”
妻弟越说越动情,到最后竟是号哭了起来。
县令太太早就泣不成声。
众官员木立殿上,想想他说的的确有道理,有些清流之家便忍不住同情起他们。
“陛下,此人说得对,公开审理远比私下处理更服人心。”又是冯御史。
弘道帝气,他本想暗戳戳去凤鸣宫问了话,若是贵妃做的,便私下将人放了,悄悄了结此事。
结果告状的不答应,连自家的官员都帮着他们。
突然,殿外有个小太监拼命向着胡徒眨眼睛,弘道帝看见了,一口气撒他身上,“未听传入殿,拉下去。”
小太监大声喊冤,“陛下,出事了,宫外聚集了好多村民,说是要为县令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