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关上,陶邀枕着手臂眨了眨眼,盯着床帏帐顶,静静出神。
私生子什么的,先不提。
嫁出去后没再回过娘家的二姑娘,也不提。
单单尹延君另外两位庶弟,在老宗主去世后,就再也没回过清丽府。
这位尹老夫人,可真是霸道强势。
怕是也丝毫不在意外人在背地里怎么说她。
如今看来,她指挥小儿子来试探大儿子,这是不敢跟大儿子硬碰硬。
尹延君昨日那么训斥尹延昳,还甩脸子不回府,这也是给尹老夫人看的态度。
这么一分析,清丽府里,能震慑尹老夫人的,怕也只有尹延君了。
对手太强悍。
她不能贸然随尹延君入府。
还是住在外头的好。
只要不入府,有尹延君护在前头,那老夫人应该不会再来找她麻烦的。
不然尹延君态度都摆在那儿了,尹老夫人在继续毫不收敛的动她,岂不是真要跟尹延君杠吗?
嗯。
先继续呆在这里,把握跟尹延君独处的机会,继续巩固两人之间的关系。
至于什么时候是入府的好时机...
陶邀翻身坐起,视线落在南窗下的矮榻上,眸光跳了跳。
他昨日说的,会八抬大轿抬她进府门...
陶邀琉璃瞳珠转了转,扶着床框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矮榻前,自矮榻一头的竹柜中取出笔墨纸砚,盘膝坐在矮榻上,开始研墨修书。
落日西斜时,尹延君回到琼华苑,刚一踏进堂屋的门,便见满秋端了提托盘的信纸团子自屋内出来。
见到他,满秋慌忙伏跪行礼。
“宗主。”
尹延君负手垂目,扫了眼那堆成山的信纸团子,声线温淡地询问。
“她在做什么?”
满秋低头回话,“娘子一直在写信,但又像是总也不满意...”
尹延君下颚微点,两指捡起一只纸团,拆开看了一眼,而后没再开口,举步走进了寝卧。
一进门,就见陶邀盘膝坐在矮榻上,正专注地伏案写信。
而那矮榻周围,遍地还散落了许多纸团。
尹延君牵唇失笑,踱步走近,温声笑语。
“怎么,一封家书就这么难写,能把你难成这样?”
陶邀掀起眼睫看他一眼,揉了手下信纸随手丢到一旁,又继续沾墨提笔。
“难的不是写家书…”
男人在她身旁落座,捡起她腿边刚扔的那只纸团,慢吞吞将其拆开,垂目看着,声线慢条斯理。
“难的是,过问你父亲,自己的婚事吗?”
陶邀笔尖一顿,抬眼盯着他看。
“问倒是也不难,我只怕他不信。”
尹延君心下失笑。
这丫头,又在试探他了。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说的话,她才会信呢?
他暗叹一声,抽走她手中细豪笔,淡声说道。
“既然你这么为难,此事,本宗主代你做吧。”
“相信若是我的亲笔书信,你父亲总不会再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