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往前走了两步,还未开口,已经跌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臂弯勒着她的力度仿佛要将她刻入血肉之间。
从一个拥抱,姜晚笙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她不明所以,却还是伸手覆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就像他平时哄她一样,放轻音量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时晏礼眼眶泛红,害怕和慌张布满了他深邃的眼眸,他不敢让她看见,只是埋在她的颈部,声音艰难地从喉咙溢出来:“姩姩,你是不是一年前去找过我。”
姜晚笙心里一惊,抚摸着他后背的手停顿了几秒钟,无力地落下...这个反应,更是让时晏礼明白了,傅时迁一年前在酒店看的人就是姜晚笙,但他明明没有见过姜晚笙,姜晚笙怎么会去找他呢?
“如果...”姜晚笙的思绪被拉回到很远很远,嗓音也变得空灵,眼神变得恍惚仿佛看到那一座桥,那个男孩...
“如果我说,我在小时候就遇到过你呢。”
当年姜晚笙走丢时被一个男孩送回了家,那个男孩就是时晏礼。
可惜时晏礼对于此趟的旅程并没有太多印象,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但姜晚笙却仍记在心头,时晏礼离开洱海镇前告诉过她: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
造化弄人,姜晚笙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联姻对象就是当年的那个送她回家的男孩,而时晏礼对于这场婚姻的态度也很明确,排斥且厌恶。
大三那年,姜晚笙的情绪到了极点,她再也撑不住了,在夜晚定了z国的机票前往了时晏礼下榻的酒店。
那晚,傅时迁正在酒店房门玩玩具小车车,门虚掩着半扇,他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位年轻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她脸色苍白,细长的手腕缠着绷带,甚至溢出了血。
姜晚笙有些局促,但看了一眼房间门牌号确实与信息上的无误,她深呼吸了好多下似在给自己鼓起勇气,只是当她真的迈出第一步时,房内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听说姜家那位又让你帮忙了?”
姜晚笙透过裂缝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时晏礼,仅是一个侧脸,却唤醒当年记忆里的他,随后便听到他磁性而冷漠的声音说道:“是,姜家就是一群无赖。”
好友提到姜家一向态度很差,傅屿之见惯不惯:“你的妻子你也没见过?”
“有什么好见。”时晏礼不屑地勾了勾唇,眼里满是轻蔑:“都是一丘之貉。”
姜晚笙收敛了很多细节,比如当年的她看不懂地图,还上了黑车才弯弯绕绕来到了他下榻的酒店,比如路过夜店还被喝醉的男人调戏,比如她手腕的伤口,在那夜离开酒店后,淋了一场雨,发烧躺在医院三天,伤口也发炎了,手腕的伤口留下了很深的疤痕,只能用老旧的手表盖住...
时晏礼双眼猩红,额头抵着她瘦弱的肩膀,紧皱的眉头宣泄着无尽的痛苦和懊悔,他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姩姩。”
一遍又一遍...
原来她试过向他求救……
垂眸时,时晏礼才注意到,她的白色裙摆湿的透彻……
他侧目,窗帘被海风吹拂开来,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幽深的海域......
害怕的情绪像此起彼伏的浪花,在他的内心翻涌……
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