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小娘们儿,嚣张个什么劲儿?不就是仗着身后有个君久渊吗?”
“我告诉你,君久渊就算再宠你,也不会跟师门叫板,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周时务话音刚落,君久渊便从苏芷晴的身后走了过来。
“晴晴,你这是……”君久渊伸手揽住苏芷晴的腰肢,眼中带着关切。
苏芷晴淡淡看了一眼周时务,一脸嘲讽道:“周时务,你要不要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周时务脸色发白,明显是有些心虚:“那个……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
说完,周时务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苏芷晴冷哼了一声:“这个周时务,变脸变得可真快!”
君久渊揽住她的细腰,温声道:“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怕你?”苏芷晴说完,不由得皱了皱眉,“看来战王的名号不是白得的。”
可是君久渊的战王之名,是在他下山之后才有的,尚在师门的君久渊没经历过鲜血和战场,按理说当时的他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周时务惧怕本王,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权势。”
君久渊说完,眉目间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后面的话,他也就没再说下去。
“阿渊话没说完,你到底什么事瞒着我?”苏芷晴连忙跟上去,一脸精明地望着君久渊。
君久渊面色淡淡:“倒也没什么。”
说话间,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忽然响起:“二师兄!”
苏芷晴一转头,便看到一袭白衣的清冷女子站在树下,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白衣女子面容白皙,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距离感,模样很美却又让人不敢靠近,却唯独看着君久渊的时候,眼里带着温柔。
君久渊远远地站着,对着白清清颔首:“小师妹!”
白清清满眼都是君久渊,甚至都不曾看见他身旁站着的苏芷晴,便一头扑进了君久渊的怀里。
君久渊伸手拍了拍白清清的背,缓声道:“清清!”
白清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退了出来。
她这才看到一旁的苏芷晴,眼底多了几分探究:“这位姑娘是……”
君久渊拉住苏芷晴的手,温声道:“小师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妻子。”
白清清眼眸闪烁了一下:“妻子……”
白清清这些年一直闭关苦练,极少与外界接触,也不怎么打听君久渊的事,连他成婚的事也不知道。
此刻看着苏芷晴,她的眼中写满了惊讶。
苏芷晴何等聪慧,早已从中看到了些许不寻常:“阿渊,你要不要和小师妹叙叙旧,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先走一步。”
“方便,岂会不方便?”他握住她的手,转头看向白清清,“小师妹,你说是不是?”
白清清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君久渊问了一句。
“是……是啊!”蒋潇潇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苏芷晴看了一眼四周,缓声道:“这四下嘈杂,不妨找个安静的地方,也好和小师妹慢慢叙旧?”
白清清望着苏芷晴这般自然地与君久渊交谈,她站在君久渊身旁,一点都不显卑微。
君久渊在白清清的心里犹如神一般的存在,从来冷心冷情。
她从未想过,原来君久渊有一天也会走下神坛,像普通人一样与他的妻子恩爱。
“去后山吧,那里安静。”君久渊说道。
白清清点了点头,便默默跟了上去。
今日天气有些热,三人走没几步,苏芷晴头上便渗出了细汗。
君久渊顺势从怀里取出一块锦帕,给苏芷晴擦拭。
苏芷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白清清,接过去缓声道:“你师妹看着呢,我自己来就好。”
君久渊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白清清:“多年不见,师妹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白清清有些羡慕地看着苏芷晴,缓声道:“一个人自在,师兄你是知道我的,不爱掺和门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君久渊点了点头:“师妹如今可还有意中人?可有谈婚论嫁的打算?”
白清清面色微微发红:“掌门为我谈了几门婚事,都是和苍雄门联姻,但我不喜欢就都拒绝了。”
“我便守着师父的坟,练练剑也很自在,才不想嫁人。”
“你的小师妹能守住这份孤寂,当真难得。”苏芷晴说道。
白清清淡淡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阿渊,我忽然想起我那里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苏芷晴知道,有她在,白清清只觉得尴尬。
与其站在这里碍事,不如给她时间和君久渊好好说两句。
君久渊没有再强留她,目送苏芷晴走远。
苏芷晴走后,白清清方才缓声开口:“师兄,你的妻子真好看。”
“小师妹,这些年你在门中过得可还好?周时务没再欺负你了吧?”君久渊缓声问道。
白清清说道:“他打不过我,自然也不会欺负我。”
君久渊点了点头,温声道:“师妹如今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旁人保护你了,这很好。”
白清清缓缓抬起头,可她还是希望二师兄能像从前一样护着她呀。
“二师兄,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大师兄逃亡在外,而你也忙于朝堂,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白清清眼底带着一丝苦涩。
君久渊淡淡道:“清清,人得朝前看,不能一直看过去。”
“既然回不到从前,就更得过好当下。”
白清清低下头:“是啊,你们所有人都走出去很远了,只有我……还留在十年前,留在师父过世的那一晚。”
君久渊皱了皱眉,无忧子生前只收了三个徒弟。
除了程宜夫和君久渊,便只有白清清这个最小的师妹。
无忧子生前说过,小师妹天生孤寡命,少年时候的温情便足够陪伴她一生,也正是她的孤寡命,造就了她在武学上的成就。
如今看来,无忧子当年所言,大约是要应验了。
君久渊叹息了一声,拍了拍白清清的肩膀:“小师妹,不论何时,若有需要二师兄都会帮你,只要你说。”
“二师兄……”白清清眼圈微微发红,这些年来,她想过无数次和君久渊见面的样子,唯独没想到再见时,他的身边已经站着别的女子。
白清清眼中的伤感,君久渊看的真切,可他能做的有限。
他知道,与白清清接触的越深,越是让她沉溺过往。
“清清,你有你的大好前程,师兄希望你前程似锦,莫再回望!”君久渊浅淡一笑,转身消失在了拐角。
白清清眸光闪烁了一下,师兄……变了好多,从前的师兄不会笑。
他身上的温暖是因为那个妻子吗?
这些年的执念,仿佛在见到君久渊的那一刻,通通化为虚无。
“终于要放下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白清清握紧手中的长剑,独自朝着山中走去。
……
君久渊回来的时候,苏芷晴正坐在房中喝茶。
君久渊知道她是故意找借口先走,不过还是随口调侃了一句:“晴晴不是有要事吗?”
“君久渊!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苏芷晴搁下手里的茶杯,冲着君久渊挑了挑眉。
君久渊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沉沉吐了口气,开口说道:“晴晴,你真想知道?”
“你的小师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情谊,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辜负了人家?”苏芷晴挑了挑眉,一脸正色地望着君久渊。
君久渊抿了抿唇,沉声道:“告诉你,不过你可要答应本王,不可吃醋。”
苏芷晴端着下颔,一副冷淡的模样:“那得看是什么事了,若当真是你辜负了人家,我定不放过你。”
君久渊神色渐渐多了几分感慨:“十年前,正是我刚刚学成武艺,打算回京的时候……”
……
十年前。
青崇山,后山。
“二师兄!”一袭白衣的白清清脸上带着稚嫩,清冷的气质却始终伴随着她。
少年的君久渊不苟言笑,眉眼却已初见俊美:“清清。”
“二师兄,师父说你过些日子便要离开师门了,你要回京了吗?”白清清眼中满是不舍。
君久渊神色冷凝,眼底却多了几分暖意:“边境打仗了,我身为皇室中人,又是习武之身,应当首当其中。待夺得军功,方才能京城站稳脚跟,保护妹妹。”
“宁乐她……在京城受欺负了吗?”
君久渊眸子微微沉了一下,温声道:“皇上要将她远嫁,与别国和亲,这样就可以不用打仗。”
白清清叹息了一声:“皇上打的算盘还真是精明。”
“是啊,用宁乐一生的幸福,来换几年边境的安定,于他是九牛一毛,可于宁乐却是一生之痛,再者北辽侵犯我大乾边境多年,这人跪久了都会失去血性,何况是一个国!”
白清清点了点头:“既然要打,就让他们看看,咱们大乾也不是好欺负的,师兄……你熟读兵书,又有武艺傍身,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心中抱负。”
“清清,等我走后,周时务那个蠢货若是再敢来骚扰你,你就用我教你的方法教训他们。”
“再不行,还有程宜夫和师父为你撑腰,你千万别害怕。”
白清清眸子微微湿润:“二师兄,大师兄这些年一直游历在外,师父也长年闭关,习武吃饭都是你我相伴而行,此番你走后,门中便只剩下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