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短短的一个字,击溃了江晚渔捏造出来的短暂美梦。
祁屹将那支血珊瑚钗送给杨月棠的那一刻,她的心,溢满了酸涩。
失落,难堪像是无边的漩涡席卷而来。
她好想问问他,为什么偏偏要买下那支钗子,为什么是送给杨月棠?
但她的身份,让她开不了口。
她觉得自己狼狈极了,自作多情地以为祁屹买下钗子,是为了送给她。
她甚至还想过,他之所以多次站在她那边,帮她说话,是不是心里对她尚有一丝……
一丝喜欢。
并非只是喜欢她的身子。
可事实上,她想多了。
她心中确实还放不下当年的那个阿屹哥哥,那个只会对她温柔,一心想着赚更多的银子给她治病的少年。
然,命运既定,在她舍弃自尊爬上他床的那夜,他们注定此生不可能再有其他结果。
不如,就在这刻完全放下吧。
莫要再胡思乱想,也莫要为了他的一举一动而难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他,终是要青云直上,加官进爵,娶一个身子和世家都清白的小姐,说不定还会纳几房妾室。
儿孙满堂。
这些与她都无关。
儿女私情是妄想。
她要替江家人洗刷冤屈、报仇,找到那个孩子。
事了,她才能一身轻松。
二哥哥说得对,她要坚强。
“小棠多谢阿哥记挂于心,小棠很喜欢阿哥的礼物!”
杨月棠将那支血珊瑚钗宝贝地捧在手心,眼底的欢喜就快要满溢出来。
祁屹冰着脸,毫无感情道:“喜欢便好。”
不想继续应付崔氏和杨月棠,他随意说了几句,便回了卧房。
祁屹不需要人伺候,江晚渔也福身告退。
崔氏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对玉镯,对于祁屹的礼,她甚是满意。
不过,她不太中意那支血珊瑚钗。
“小棠,屹儿送你的血珊瑚钗上雕着玫瑰藤,娘觉着不太好,这玫瑰啊最是艳俗,连勾栏院和梨园里的妓子、伶人都瞧不上眼,这般低贱的东西,怎么能配上得上咱们家小棠?”
杨月棠却不这么想,“娘,不管它雕着什么都好,这是阿哥送我的礼,证明阿哥心里有我,就像是娘方才所说,只要是阿哥送的东西,就算是一根草娘都开心。”
她确实不喜玫瑰,就如崔氏所说,玫瑰艳俗,与她的气质怎会相符?
可这是祁屹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啊,就算再不喜欢,也是他精心为她挑选的,就冲他的那份心意,她也是爱不释手。
崔氏白了她一眼,“说你傻还真傻,娘那是真话么?他要是真送娘一根野草,那就是逆子,是白眼狼,白瞎他爹养他这么久了!”
杨月棠不说话了,收好那支钗子,兀自回了厢房。
……
江晚渔从外边回来,在榻上躺到了第二日,不吃不喝,不理会人。
双溪和青雨担心坏了,却又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