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才明白,原来谢延思不是爱核桃酥,是想要一个怀抱。
一个可以让他撒娇的怀抱。
“好孩子……”
永宁触摸不到那可怜的少年,心里难受。
“公主,您该回去了。”
永宁失去意识,不过片刻,又听到嘈杂之声。
“阿辰莫不会以为和亲公主会嫁于亲王吧?”
“臣弟心悦……”
“你的事已经做完了,退下吧。”
永宁听得到有人在说话,却怎么也动不了。
她听到有人出去,又有人坐到她床边。
这是她刚到帝丘驿馆的时候吗?
温热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永宁睫毛颤了颤,终于能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丹凤眼,带着无限柔情。
“永宁醒了?”
年轻帝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收回搭在永宁脸上的手指。
景武帝如今二十一岁,许是身居高位的原因,他面上丝毫没有少年该有的稚嫩,多的是久经世故的沉稳。
他看向永宁的眼神极为温柔,像是一汪大海,永宁是这无尽海洋中的一尾鱼,将她紧紧禁锢在其中。
“陛下……”
他这眼神永宁在梦中第一次见他时有过,后来她嫁于辰王,那种柔情的眼神就变成了爱而不得的不甘。
“陛下,永宁想单独见一见辰王殿下。”
他的笑容肉眼可见的隐了下去,将手放在腿上,轻轻摩挲手指。
“你想见他做什么?”
语气中竟带了些委屈。
永宁撑起身子,想下床跪下,却被他拦住,“你别动,你想见,我把他叫来就是。”
“谢陛下……”
永宁看少年帝王在即将打开房门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回头又看了一眼永宁,眼神有些悲伤。
他出去不一会儿,辰王推门进来,不曾将门关上。
他离永宁床边五步时站定,不再往前。
永宁眼睛一酸,敞开的房门,五步的距离都是为了她东离的男女大防。
他是为了她的名声。
“怀……”
辰王抬眸看她,睫毛轻颤,抿唇不语。
她是要唤他怀远吗?像在云渊郡时那样?
他看到她伤怀的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落下,滴落在她手上,“王爷……我昏睡了多久?”
“半个月。”声音喑哑,他也伤心。
自己最爱的人,小心翼翼的护了一路,来到帝丘后想开口求亲,却被皇兄拦住,没有留给他开口的机会。
永宁轻笑一声,一世浮沉,不过一场大梦。
梦中悲欢,竟不过半月。
辰王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喉结滚动,在强压胸腔中翻滚的情绪。
“你在快到帝丘时,似乎很痛苦,额头都是汗。”
永宁听得出他声音颤抖,也抬眼看向他,发现他有泪在眼中,要落不落。
“我为你擦了汗,是我唯一的一次唐突。”